第三天,日上三竿,时音辞是被今安从床上扶起来的。

不要问第二天。

第二天没羞没臊的温与时休沐,愣是拉住她一天没出屋子,然后天一亮,那家伙就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

时音辞抓住今安的手,颤颤巍巍指向门口,“把他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温与时。

今安弱弱的掰开时音辞的手:“姑娘您就害奴婢吧,奴婢哪有那个胆子……”

时音辞视线转移,“那就你,或者你……”

不远处排成一溜儿的宫女齐刷刷退后了一步。

时音辞:“……”

有那么可怕吗?

时音辞翻了个白眼,谴责了一句,“你们身在曹营心在汉,我自己来。”说着,便起身准备亲自动手,下脚踏时一个没站稳,脚下被自个儿绊住了。

“姑娘!”

“娘娘!”

一群人吓得神魂俱灭,生怕这位摔出个什么好歹来。

“姑娘!”正跌在晴柔的方向,她眼疾手快的将人抱住,长舒了一口气。

时音辞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好险。”

晴柔叹气:“姑娘,起都起了,您这会儿要沐浴更衣吗?”

“不了不了。”

时音辞现在条件反射的对沐浴两个字过敏。

晴柔哄着她:“好,不沐浴,姑娘您先坐下,奴婢唤人来侍候您洗漱。”

时音辞重新坐了回去。

晴柔朝那些等待的宫人招了招手,那些人便一个个端着手中的东西在榻前排成一溜儿,都是些新派来的生面孔,行礼问安过后,便前前后后服侍着。

洗漱完,被人扶到屏风后换了里衣,陌生的宫人跪坐在身后,拿着象牙梳为她梳发。

毫无用武之地的晴柔退到了角落里,与今安咬耳朵:“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还有些不适应呢。”

今安道,“是啊,殿里今日真热闹。”

“是很热闹……”晴柔拧了拧眉,又小声道,“可总觉得他们一来,更让我觉得自己没用了……”

今安笑:“我看晴柔姐姐是忙碌惯了,闲不住呢。”

换了衣裳,梳妆完,用了早膳,时音辞领着晴柔和今安在这个还没来及好好看过的椒房殿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儿,刚消完食,又被人服侍着用了午膳和补品。

用了午膳就开始犯懒,支了今安和晴柔去归置那些随着宫殿调来的新人,时音辞让人在后院的葡萄藤架下搬了个美人榻,准备睡个午觉。

睡的正昏沉时,迷糊听到周围有些动静,时音辞以为是把平安脉的太医来了,刚睁开眼,便听到一道怯怯的女声。

“那个,你,你吃葡萄吗?”

葡萄?

什么葡萄?

时音辞昏沉的看去,见榻前不知何时蹲了个身形纤细的宫女,仰着一张白净的脸,一双小手里捧着一串看起来十分青涩的绿皮葡萄。

时音辞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葡萄架子,上面尽是这种青涩的葡萄,还未成熟。

看起来就好酸。

吞了吞口水,睡的昏昏沉沉的时音辞摇了摇头,道,“我不吃这个。你……你好像是那个……”

在哪儿见过来着,话到嘴边却又想不起来了。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这陌生的小宫女怎么跑到椒房殿后院来的?还近了她的身?

时音辞顿住,还未来得及多想,脖颈处忽然突一阵钝痛,她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