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惨烈。

这又何止是惨烈。

小余的话说完,我都不太敢抬头看林寒。我很担心抬头看到林寒的眼神,我会控制不住的想哭。我低头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踝。心里是无比的委屈压抑……如果我能和林寒一起去,那该有多好。

“我先走了,”小余看了下墙上的钟表,说,“我要去接豆豆放学了,她今天下午没有课。”

还没等我开口,小余就开门出去了。屋子里只有我和林寒在,我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林寒将叠着的制服完全抖落开,倒也没最初想的那般不好看。我匆匆的扫了一眼,自己推着轮椅进屋了。

我转着轮椅到卧室的窗户边往外看。街上还是清清冷冷的。大片无人居住的楼房窗口发黑,像是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银装素裹的城市看似平静,却有许多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在我们不经意放松警戒的时候,突然伸出利爪打的我们翻不了身。

我坐在窗边,想了许许多多的问题。比如说,林寒即将参加的工作。比如说,我受伤留下后遗症的脚踝。比如说。小余拼命减掉的体重。再比如说……以我和林寒目前的相处状态,我不会到死还是个处女吧?

嗯……很有可能。

我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但始终没有头绪。直到豆豆推门进我的房间,我才终止这漫无边际的幻想。

豆豆比我刚认识她时长高了些。却还是瘦瘦小小的样子。早上上学前是我给她梳的辫子,可我梳头的技术并不是太好,在幼儿园呆了一上午,她的头发已经彻底散乱了。豆豆手里拖着书包,她在我卧室的椅子上坐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看我,豆豆忽然问我:“阿姨,你还记得佟冠男吗?”

“佟冠男?”我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你幼儿园的同学吗?”

豆豆一松手。她手里的书包掉在了地上。平时豆豆不太爱说话,王攀住院后,基本上都是我负责她日常洗衣吃饭的生活。晚上睡觉的时候豆豆会来找我,偶尔她也会去找林寒和小余……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加在一起怎么也比不上王攀。豆豆幼小心灵的不安,始终是无法驱逐的。

担心豆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关切的问:“豆豆,今天在幼儿园有小朋友欺负你了吗?”

豆豆没说话。她只是摇摇头。豆豆这个样子,我反而更加担心。移动轮椅到豆豆旁边,我拉着她的手问:“有什么事情,你回来一定要跟叔叔阿姨说。开心不开心的都可以说,阿姨是你的朋友啊!”呆讽肝亡。

“今天幼儿园有个小朋友心脏病复发死了,”豆豆抬头看我,她的神情中是与年龄不符的平静,“他死了没多久又活了过来……可是老师却把他杀死了。”

我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抱豆豆,我只能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让这么小的孩子经历这些,还真是残忍至极。

虽然我是想安慰豆豆,可豆豆一点都不领情。豆豆打开我的手,她突然怒不可遏的冲着我嚷嚷:“我说!老师把一个学生杀死了!你难道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面对豆豆的质问,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你那个同学是尸变了吧?他有伤到人吗?你们老师应该……豆豆!你在干嘛!”

我的话还没说完,豆豆对着我的脸上吐了口口水。我用手擦擦脸,豆豆激动的小脸上满是愤慨:“我说的是!我们老师把孩子杀了!她杀了一个孩子!跟佟冠男一样!佟冠男也是被你们杀死的!”

听到吵闹声,外面的林寒推门进来了。我回头看林寒,忽然间想起了佟冠男是谁……佟冠男就是当初在林寒家超市里,豆豆开窗户放进来的那个变异的男孩儿。

豆豆照着我的脸上拍了一巴掌,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转身要跑开。我伸手掐住她的小胳膊,拉着她回到我身前。林寒以为我要打豆豆,他出言制止:“司思,有话好说,豆豆年纪还小。她不懂事,我们慢慢教。”

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算了。但豆豆的想法很危险,正是因为她年纪小,她很可能再次将我们大家害死。没理会林寒的提醒,我看着的豆豆的眼睛警告说:“佟冠男也好,你们班上的同学也好,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变成了丧尸,他们是要吃人肉的!他们不再是你的朋友了!他们想吃你!”

豆豆不服气的扭动,她反问我:“他们那里吃我了?根本没有!你们这么说,只是想给你们杀人的行为找借口罢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杀人?”要不是被豆豆气的太阳穴,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态度和音量:“我知道你的年纪小,但现在这种情况下麻烦你懂点事儿……行,你不理解我说什么是吧?你也不用理解,你只要把我说的话当语文课本一样背下来,就可以了。你要是对我的态度不满意,你可以去警察局报警。你看有没有人理你!你没问问你的同学们吗?虐待自己家的孩子是没有人管的!”

我的表情太过狰狞和吓人,林寒忍不住出言提醒我。豆豆却没被我吓到,而是说:“你们就是杀人!就是!你们是大人!你们有能力救小孩子的!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们杀掉!是不是因为你们是大人!所以你们做什么都是对的!”

“救他们?你觉得我们不想救他们?”虽然知道豆豆才几岁,虽然知道还是个孩子。可经历了这么多,我觉得她不能只是个孩子,“你想靠近他们,他们却只是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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