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嫂子,您这胃口真不错!”
周栋娘吃完了她的第三碗饭,终于有心情四下打望。
这‘顾记’可是给他们全村人都挣着钱,周家占的份子还不小,他们家有五亩地水土好,让三娘子挑中了,说是以后要试种些香料和食材。
周栋娘自是比旁人更上心些,此时见那老妇人竟是一口气把一整只鸭子都吃了下去,连骨头都没吐,惊讶之余,心里也是高兴。
其他人却是叹道:“哎,等咱攒下钱,也一人来一只吃。”
鸭子挑的都是肥鸭,一只足有七八斤,其它桌上十个人分一罐,本也没觉得不够,最多有些意犹未尽,这会儿见一老妇人一个人吃一只,吃得那般香甜满足,顿时都被勾起馋虫了。
那老太太穿着打扮虽寻常,可通身的气派却非同凡响,显然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看着不似普通人,这会儿竟有个农妇打扮的寻常百姓,大大方方跟她搭话,瞧其他老百姓脸上,语气上,也分毫没带出点局促,登时心下惊奇,却也不禁高兴,面上便露出些许笑意:“到底不成了,现在上了年纪,若是我年轻的时候,遇见这样的好厨子,这样的好菜,我一个人能干掉三五只鸭,绝不在话下。”
“这鸭子炖得真好,看看,只拿筷子一夹,这肉便脱落,都不必费劲动手,入口滋味鲜香地道,尤其是胸口这鸭皮,既鲜且嫩,堪称一绝,皇帝的餐桌上都不会有。”
几句话说得周栋娘眉开眼笑。
其他客人们也纷纷开口夸赞,谁也没觉得这位陌生客人的身份尊贵,他们就不好说话,一时间酒楼里气氛热烈得很。
若换了之前,乡亲们面对那些个贵人,肯定要拘束得紧,也根本不敢凑近了打交道。
他们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哪敢招惹贵人?
可最近实在惊不起来,也怕不起来了。
不说别人,就给周栋家修屋顶的那个小凉哥,应该是三娘子的某个师兄还是师弟之类,当时初见,差点把没周栋和他爹给吓得打哆嗦,那通身的气派,按照周栋的说法,多少年了,他就见到国公爷时有过那种感觉。
仔细一想,到也不完全一样。
国公爷贵气更重,小凉哥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超然劲,反正不是他们这等寻常百姓。
可就这样的小凉哥,有十几日,天天抽时间过来给他们家修房顶,不光修房顶,还给他们铺了院子里的地砖,走时也不忘把垃圾都带走处理掉。
那天周栋娘晃花了眼,穿不上针线,人家小凉哥二话不说就帮忙穿上了,不光穿上针线,人家还给周栋娘画了好几幅花样子,画得那叫一个好,既有花团锦绣类的,也有青山绿水。
除了小凉哥,黑衣修路队的其他人也是个个不一般,或许有些人相貌没那么俊,眉眼寻常,但那是在一群黑衣人中去看,单独拿出来,别管哪个,那都是气宇轩昂。
这些人便是沉默寡言,一言不发,一样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村子里的闺女们心思都在浮动,却没一个敢找上门去说亲,他们都长了眼,看得出人家不是寻常人。
整日出门就看见这些气派的后生,乡亲们最近看刘员外,也都没了遇见退步让路的习惯。
刘家的家丁们还有点不适应,到是刘员外觉得很好。
他放着县城,府城那些宅子不住,就愿意住在自家老宅,住在偏远地处,为的便是这份自在。
如今在浮云楼吃饭,这老妇人再富贵,看她掏钱的架势便知她有钱,周栋娘等乡亲们也不觉拘束,只是高兴。
周栋娘恨不得把‘顾记’给吹成一朵花。
“我们家三娘子的手艺,整个县里就没人能比得过,前些日子我们家三娘子做了些下酒的小菜,县城里好些人天天翻山越岭到我们村,就是为了这口吃的。”
老妇人已是很久没和人这般踏踏实实,舒舒服服,什么都不必顾忌地说过话,面上不觉露出些许笑意:“的确是好手艺。”
周栋娘越发高兴:“秋丽,快把你们的菜单拿来让老嫂子看一看,瞎忙活什么,你几个叔叔用不着你招呼,他们长了手,长了嘴,知道自己吃饭。”
顾湘刚好提了一桶甘草茶过来,顺手就给周栋娘舀了一壶,笑道:“婶子喝茶。”
“哎。”
周栋娘快活地应下,看着顾湘粉白的小脸,心里又有点后悔,明明前几日才想开,这是那天上的仙娥,便是下凡尘也降不到他们这等人家。
地上的土狗,怎么去配天鹅?
可就是很可惜啊!
周栋娘叹气,这阵子她也想给儿子寻摸媳妇,可连媒人们都怵头,想一想,周栋可差点同顾家那位三娘子成了,那眼界得给养到多高,这媒可是真不好做。
她都没法去驳。
她就是眼光高了。
周栋娘看着顾湘,叹了口气,总觉得三娘这模样是越发俊俏。
唉声叹气地喝了口茶,只觉甘甜清爽的气息从喉咙一直涌流到胃里,最近有些干涩的嗓子顿时得到滋养,舒服得她不自觉眯了眯眼,长长吐出口气:“好喝!秋丽,快拿菜单给我这老嫂子看看。”
秋丽莞尔,从善如流,果然拿了菜单过来。
老夫人手里拿着菜单,轻咦了声,很是意外:“好画工!”
她在樊楼也没见过这样的菜单,纸张厚实,熟手光滑,颜色鲜艳,上面手绘的菜色更是动人。
京城的那些酒楼,也不过是墙上挂个木牌便罢了。
先欣赏了下画工,老夫人才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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