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收拾好自己,吃了女侍送来的早餐后,他就又偷溜去了前殿。
上次的诸神今天又来议事,看样子是商量好了完整的方案,许星河躲在柱子后面偷听,神色渐渐难过起来。
待众神散尽,他挪出身子看向在高座上闭眼小憩的人,微微抿嘴,还是走了过去。
狗崽子看了他一眼,又懒懒地甩着尾巴闭眼打盹。
许星河暗自松口气,开始越发地接近季凉,最后来到她的面前,眼圈泛红,还未有什么动静,对方却先开了口:“有事便说,以后少来前殿。”
见季凉抬眸看来,许星河便委屈着回答:“神执……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我不想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诛神。
又会寂寞的。
季凉懒得理会小屁孩的撒娇,合了眼继续睡。许星河就伸出小手晃她,已经泪光点点:“神执——”
“滚。”
他怔愣了一瞬,小手慢慢垂落,原来神执不喜欢他呀……他已经很乖了啊,就连撒娇都不行么?
狗崽子看着伤心的小孩边哭边跑开,扭头看了眼季凉,对方并未睁眼却开口吩咐:“你留下来。”
“汪呜。”
前殿又归于安静,无谁再来打搅她的休憩。
季凉离开得毫无声息,许星河从侍女那知道这个消息后大哭了一场,他拉着侍女的裙摆问:“神执为什么不留下来陪我?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哭不哭,神执很快会回来的,她要顾及万界的安危,不能只单单因为你就不管大小三千世界。”
许星河听后便垂了眸,眼角的泪又溢了出来。
可他不想她是万界的神执啊……
好难过。
那在侍女眼中短短的一万年,在许星河这里却像是半辈子,让他不再渴望谁的疼爱,甚至习惯了孤独。
“狗崽子过来。”清俊的白发少年身形颀长,漂亮的红眸比星星还好看,唯一不足的就是他脊背上的肉瘤越来越大,给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汪。”黑犬乖顺地过去蹭蹭他的腿,对方便蹲下来揉着狗头灿烂一笑:“乖,帮我看着侍女姐姐,我要去星湖玩,记得给我通风报信哈,不然扣你的狗粮。”
“汪呜!”不行!
“那你就好好表现。”
许星河拍拍狗崽子的脑袋便走了,这样偷摸着去星湖已经是惯事,只不过那里是禁地,侍女知道后就看紧了他,尽管没什么用就对了。
他已在这湖边见过多年的日出、黄昏和夜幕,每一次的景色都不同,却又极其美丽孤寂,让他每天都想来看一看。
但最刻骨铭心的,还是万年前的那一晚风景,可是,也只能封存在记忆里了……
天边渐渐染黑,夜幕开始降临,晚风带着些许白日的温度拂面而来,吹乱了发梢和衣角,迎风而立的少年举步往湖面走去,自脚下荡开阵阵涟漪。
有蓝色的流萤从四面飞来,围在他身边舞动,像是在跟老朋友问好,少年也微微一笑,眸色温柔地回应它们。
群星慢慢地出现在夜空,尽数倒映于湖中,随着荡开的涟漪起伏,于是少年玩心大起,像幼童般踩着星星的倒影在湖面奔跑,最后在湖中心猛地停住。
跟随着他的流萤也停下来在周围飞舞,然后好奇地朝他看的方向飞去。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那人的声音冷淡清浅,一如当初,“小怪物。”
许星河就那么直视着优雅矜贵的人步步走来,对方眉眼如画,那身黑色长裙更是衬得她肌肤胜雪。
只是……她身上的血腥气好重。
“神执你——”
“回去。”
季凉无甚表情,毫无起伏的话语让人不敢反抗。
少年怔愣了一瞬,而后便扬起倾倒世间的笑来,嘲讽着:“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我?别以为穿得那么黑就能掩盖你满身血的事实,当真是恶心!”
许星河说完就大步离开,笑容尽敛,只剩下嫌弃。季凉倒没再看他一眼,兀自脱了长裙泡在湖里疗伤。
最后一战打得很激烈,为了不摧毁世界,她压制了自己十分之九的力量,免不了要受些小伤才完全屠灭那些日渐壮大的叛徒。
许星河暗中偷看着她背上触目惊心的伤,默默攥紧了拳,眼底一阵起伏后又归于平静,悄悄离开。
谁让对方把他扔在这忍受孤独的,他才不要管她的死活。
夜深了。
狗崽子在某人的威逼利诱下,小心翼翼地把沉迷香叼到了季凉的房间的熏着,来去时一丁点儿的声音都不敢有。
待香燃尽,外面的少年才轻手轻脚地进来,缓缓靠近床边,蹲下来掀开被子褪去侧身昏睡的人的衣裳,查看着其背上的伤势。
那伤经过治疗后已经结痂,从肩胛处一直延伸到了腰际,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多痛。
许星河垂下心疼的眸子,抬手抚上她的背,用自己的法力滋养着伤口,希望它能快点修复,不留下任何印记。
透支过度后,他苍白着脸收手,给季凉整理好就脚步虚浮地出去了,在外面的狗崽子便担心地跟着他,生怕他晕过去。
盈盈的月色照在了床头,只见昏睡的人动动手指,便有一道流光飞向了窗外径直追上许星河,转瞬就悄然地没入其体内。
对方没有察觉,只是脚步稳了许多,狗崽子往身后的方向看了眼,又继续跟着他回去。
“狗狗,你要不要吃脑子?”鲛鲛又砍了负心汉的转世,拿了脑子过来喂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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