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堂中,各府女眷皆齐聚一堂,离得老远便能闻到其中的脂粉香气,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玉葭缓缓走入堂中,堂中才稍微安静了片刻。

众夫人娘子皆回头看了一眼,旋即又是欢声笑语,各说各的,好似玉葭只是一个普通人般。

不过还有少数夫人娘子娘子见着玉葭便也亲热地迎了上来。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玉葭这份“神医”之名。

毕竟能在新婚之夜救了病重郎君性命的人,定然会是了不得的人物。

“娘子的医术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大娘子瞧着年轻,想不到这医术却是如此老道。回头还请大娘子常来我家坐坐。”

“大娘子出身吴兴沈氏名门,家中书香鼎盛,又会医术,生的又这样沉稳大气,将来定会前途无量的。”

玉葭一概微笑着遮掩了过来。

人怕出名猪怕壮。

玉葭还是希望自己能敛藏锋芒才好,不然只怕又是多事。

“诸位,久等了。”又等了片刻,才见郡主扶着程氏缓缓从后头出了来。

郡主笑意盈盈的,“本该早些来见诸位娘子的,只是今日也是我亲家娘子第一次来侯府,少不得要带着亲家娘子各处走上一走。我又与亲家娘子投缘,一时间说话竟是忘了。”

客随主便,众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玉葭看着一边的程氏,只见程氏一身簇新的浅绛色百褶裙,外罩一件月白色旋裙,上身一件霜地色对襟窄袖衫,外穿一件如意缠枝金桂纹的宽袖褙子,头戴象牙山口冠,插满各色金饰鲜花,站在郡主身边贵气丝毫不减,反而显得更多了几分年轻。

程氏看见玉葭,亦是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

大概意思就是:“我没吃亏。”

只是郡主这话,实在听着有些不爽。

听起来甚是通情达理,可是总有那么几分不对。

“都是郡主娘娘体贴,我也不过是闽南乡野之间出来的,自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侯府繁华,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了。”

对于郡主的暗语,程氏并非没有听懂,却依旧能神色坦然地说出自己确实没有见过京城富贵这般的话语,神色不卑不亢,有礼而不卑微,反而多了几分尊贵坦然的气度。

“你还说没见过,可着实是谦虚了。”有爽朗的笑声传来,众人回身一看,竟是寿昌伯夫人正从外头赶来。

寿昌伯夫人一上来便甚是激动地挽住郡主与程氏的手:“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原想着你家亲家娘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呢。原来,竟都是自己人了。”

只见程氏低头微微一笑,便算是默认了这般的言辞。

郡主甚是惊奇:“你们……认识?”

寿昌伯夫人点了点头:“岂止是认识,正是多年的好友呢。”

“啊?”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便是连着玉葭都未曾预料到。

真是奇怪,自己母亲身上的气息,自己然无法探知。

“程家姊姊最是谦虚,人家可是南边景王的干女儿呢!说起来,可是正经的郡主娘娘呢!”

景王赵瑜,当今皇帝赵熠的叔叔,先帝最宠爱的皇子,只是天生肆意放纵,无心皇位,最是风流潇洒。

先帝在景王五岁之时便亲封景王,给予其南方最为富庶尊贵的景云一带为封地,更是破了藩王不能治理地方的祖宗规矩,将景地大部分权利下方至其手中。

而景王亦是忠心耿耿,一心为民,将景地一带治理的井井有条,成为国朝南方最有力的屏障。

这样的尊贵人物,竟是自己母亲的义父?

怎么年幼之时自己没有听说过?

不过若是如此,自己算不出来母亲命格之事倒也勉强能说的通了。

皇帝一脉,皆受天地精华保护包裹,在紫微星闪耀的光华之下,便是连着修为最深的大罗神仙都无法干预皇室之事,否则便是触碰了清规戒律,更是坏了天地之道。

更不要说是自己这种只修行了几年的人。

若母亲真与皇室亲王有沾染干系,自己一时算不出来也是有的。

虽然对此,玉葭还是有所怀疑。

这背后,定然还有着什么旁的缘故。

自己改日可得拜访下师父去问问怎么回事才行。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程氏微微颔首,面上笑容端方温和。

“对了,年前之时,景王殿下曾经上书朝廷,只道收养了一位义女,官家册封了仪成郡主。”

有夫人开始回忆起来:“难道夫人便是……”

得到了寿昌伯夫人肯定的回答之后,堂中便是炸开了锅。

在那一瞬间,不少人心中都登时觉得程氏有着天然的简朴美德,身为亲王之女却不骄矜自傲,甚至都不主动提及此事,那是何等的嘉言懿范啊!

“原都是郡主娘娘。”当即便有人道:“我原本想着,该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生下五娘子这样贤良淑德处处完美的人呢!原来是程娘娘。”

寿昌伯夫人则是提醒道:“这话便错了,当日陛下赐封郡主,可是给了赵氏国姓呢!该叫赵娘娘呢!”

“这……”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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