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沉浸在自己即将得到信王府众人青眼,被郡守夫人认作义女,嫁给王府贵子的想象中的秦柔别说此时此刻顾不上秦苒,即便是顾得上,却也没那个功夫去关心自己的嫡亲姐姐。

很快,便至信王府正堂。

以信王和信王妃为中心,依旧是按着从前家中的排位坐的,唯一不同的便是,坐在信王妃最跟前的人,成了秦宁。

由此可见,信王妃实在是极喜欢这个养女。

对此,信王妃膝下的三个儿子是有着深刻的认知的,信王世子妃是秦宁的亲姐姐,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而二少夫人荣欢又曾是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深刻的晓得太后对这位乡君的喜爱,又有同路之谊,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至于三少夫人——信王府如今还没三少夫人呢。

信王府的主支对秦宁的存在,是有着很大的热情的,反倒是信王府的旁支们,很是不满一介无名弃妇竟坐在自己的上头,在底下对着秦宁指指点点。

譬如信王妃的妯娌们,也就是府上的二夫人,就旁敲侧击的问信王妃说:“先前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过,大嫂归家途中遭逢大难,险些人就没了,因得了一妇人的相助,这才顺利回来,如今方才知晓是秦娘子,只是虽说秦娘子对王妃有救命之恩,许些财帛器物也就是了,也不必认女儿吧。”

三夫人就更直接道:“是呀,远的不说,就说王妃膝下虽然没有女儿,但我们膝下也还是有许多女儿的,这些女孩儿也是王妃的侄女,又是王妃看着长大的,平白让个下堂妇排在自家孩子头上,也从没这样的道理。”

有着两位夫人打头,信王府旁支的小姑娘们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譬如三房里的五姑娘邓晨微,比邓晨曦要小上三岁,自诩是邓家这一辈最美貌的姑娘,偏生王妃要更疼宠假小子邓晨曦一些,以往邓晨微就很不忿,但到底都是邓家的姊妹,暗地里搞些小动作也就是了。

然而秦宁并不是邓家人,她不过是偶尔救了信王妃而已,能救信王妃是她的荣幸,更何况秦宁还是被当朝驸马所抛弃的妇人,身份卑微且上不得台面,至多也就许些财帛器物。

被信王妃收作养女,那不是作践她们这些正儿八经的信王府嫡女吗?

“大伯母,”邓晨微轻蔑的看向秦宁说:“倘若秦娘子仅仅是身世卑微,好歹清白也就罢了,可您瞧瞧她,不仅仅为当朝驸马所弃,还深陷在与另一人的桃色传闻中,即便不曾证实,但在世人眼中,已是不检点了。”

“您将这样的人引进府中,以母女相称,那么我们岂不是要与她作姐妹相称,素来姐妹荣辱与共,那么在世人的眼中,我们岂不是也与她一样了?那我们往后还要怎样嫁人了?”

信王妃沉默了一瞬。

二夫人和三夫人以及邓晨微还以为自己的话被信王妃给听在了耳中,不免庆幸,又接着道:“诚然秦娘子见义勇为这一点是很值得称道的,王妃想要感激恩人也无可厚非,秦娘子虽不配,但不妨......不妨就惠及家人。”

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意思,其实是指世子妃。

世子妃秦思与秦宁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料想赏赐秦思之后,秦宁即便心中有非议,但看在胞姐的份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恰巧这时林夫人和秦柔到了,林夫人更是执着秦柔的手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秦柔姑娘,正是秦宁的妹妹,你们要惠及秦宁的家人,不妨就惠及秦柔好了。”

林夫人向秦柔使了个眼色,秦柔立即会意,上前跪下道:“民女秦柔,实不敢担贵人们的厚爱。”

方才信王府的一众人对秦宁的指责,秦柔在门外都听了个一清二楚,更加确信信王府除了王妃以外,没人喜欢秦宁,也更加确定了她要以贬低秦宁为出口,讨得信王府上下的喜爱。

果不其然,她这句话一出口,五姑娘邓晨微就说:“你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同秦娘子倒是很不同。”

秦家是商贾之家,又是北郡巨富,这样的人家在平头百姓中看来,可谓富贵,但也仅仅是富贵,更何况秦大爷素来低调。

再者,在公侯王爵眼中,对商贾之家自来带着偏见,用一般话来说,那就是一股子铜臭味。

似一些出身算是高贵,偏眼界不够高的,自然便会对商贾之家片面的小觑来着,邓晨微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她不仅仅看不起秦家,也看不起世子妃秦思,但世子偏宠世子妃,王妃对长媳也很看重,是以邓晨微虽然看不起世子妃,见了秦思也只能恭恭敬敬的道一声“长嫂”。

如今却是好不容易有个能出气的人了。

秦柔自以为邓晨微在夸奖自己,于是越发的恭敬,“民女自知自己出身卑微,于是只能谨言慎行,不比七姐姐,靠着阿谀奉承得了王妃的青眼不说,还一个劲的打击我这做妹妹的。”

邓晨微来了兴趣,忙道:“她是怎么打压你的。”

秦柔想起方才在信王府门前的委屈,未语泪先流,“说来我们姐妹已有好些时候没见过大姐姐了,今年来北郡,游玩事小,主要还是想看看大姐姐,我隐约还是记得,大姐姐昔年待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是特别好的。”

“但是大姐姐如今是世子妃,我们轻易上门不得,好在大姐姐也十分念着我们这些做妹妹的,于是让我们在信王府家宴的这一日里登门,但是秦宁只想自个儿巴着大姐姐,她怕大姐姐见到了我们姐妹,会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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