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还没搞清楚事情始末的时候,屎盆子已经朝着秦宁给扣了下来。

冯寄聪尤怕事情有什么变动,毕竟林淑的到来是所有人都不曾想过的,未免意外发生,故而她忙唤起了绿翘说:“他究竟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绿翘哭哭啼啼道:“他......他看我颜色好,于是便出言轻薄,我自幼跟在少夫人身边,是极懂礼义廉耻的,所以言辞推拒了他,然后他便对我动手动脚......”

其实她说到这儿的时候,众人还没什么反应,大家看看景秀,再看看绿翘,绿翘连中等之姿都算不上,景秀却是个极俊俏的少年郎,比好些女孩子还要清秀一些,好些人就觉得景秀莫不是眼瞎。

绿翘颜色好?

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妨碍绿翘背起冯寄聪教给她的那些话,“奴婢抬出三少夫人、抬出金家,但他依然不怕,他说他背后有秦娘子,秦娘子会护着他的,他还说等往后女学开了,里头多的是一些花骨朵一般年纪的小姑娘,到时候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知道要怎样逍遥快活呢,让我珍惜机会!”

这时人们心头才浮现出一抹愤怒。

绿翘继续说道:“我自是要反驳这位人面兽心的护卫的,我说秦娘子不是这样的人,她能被信王妃认为义女,能想到要开女学,一定是位大义凛然的人的。”

“大家猜他是怎么说的?”

人们的视线在秦宁与景秀的身上不断的转圜,舆论虽不至于瞬间倾倒,但确实有很多人对秦宁的人品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能养出景秀这样“品德败坏”的奴才,秦娘子果真有她表现的那样光风霁月?

但因为先前秦宁对外树立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是以好些人虽有猜疑,但到底不敢贸然开口。

林夫人婆媳有些不满,方才这些妇人们对着她时的那份大无畏呢?

冯寄聪只好示意绿翘继续说道:“别卖关子了,尽早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也好让大家早些看清楚秦宁的真面目。”

绿翘得到主子的示意,于是忙说道:“这护卫说,我们都不了解秦娘子,什么光风霁月,什么大义凛然,不过是秦娘子为了揽财的手段罢了,秦娘子之所以开女学,完全就是为了赚钱!”

“他还说,秦娘子独身一人,难免深闺寂寞,常与他诉说心事,二人名为主仆,实际上这护卫却是秦娘子的情人!”

“呼......”一大片惊呼声传来。

在前头坐着的一些官家夫人听见后连忙往后坐了坐,生怕离得秦宁近了,沾染上她身上的俗气,看向秦宁时都带着鄙夷,只是碍着信王妃的存在,谁都不肯先出头做这个坏人。

长久被秦宁压制的要吐血的林夫人,眼下终于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瞧瞧,我刚刚说什么,秦娘子生就一副狐媚子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好人!”

有林夫人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人便也畅所欲言了。

这个说:“虽说秦娘子已与谢驸马解除了婚约,是自由之身,但与护卫苟合,却也太伤风败俗了一些罢。”

那个说:“她自己不检点,难为竟没想过他还有个儿子,儿子将来又该如何立于人世?”

又有人说:“这样的人竟也要开女学,幸亏在女学开之前,她的真面目被暴露了出来,不然还不晓得我们要被骗多久,我们清清白白的贵女岂不都要这人渣给糟蹋了?”

然后便是一伙人纷涌而上,说再也不许家中女孩子上劳什子的女学了,纷纷要求秦宁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幕后安排这一切的人冯寄慧同金夫人二人得意的笑了,金夫人还与林夫人挑了挑眉,二人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意。

眼下舆论的风向已彻底反转,秦宁的女学定然开不成,秦宁的名声也彻底坏了,即便有信王妃,也保不住秦宁,更不要说经历这样的事情过后,信王妃还会不会认秦宁这么个干女儿。

而被诋毁的中心秦宁长叹一口气,人言可畏这种东西,她自来便清楚,成为这个世界的秦宁之后,更是亲身体会过很多次,却还是很惊讶于众人这人云亦云的态度。

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林淑姑娘之外,大多都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真相,仅仅凭借绿翘红口白牙一张嘴,竟就给人定了罪。

秦宁觉得无辜,景秀也很无辜,但前者经历的事情多了,是以面上就云淡风轻一片,而后者自来便不畏人言。

换一句话说,景秀自来是在黑暗中的人,因为主子的吩咐,他才来到了秦宁的身边,得到这么多的关注,但当秦娘子不需要他的时候,他还会回到顾昭的身边,做寂寂无名的暗卫。

任是谁都没有想到,最先站出来的,竟是秦宁身边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丫鬟。

如花觉得很委屈,替自己的姑娘觉得委屈,也替景秀觉得委屈。

“我们家姑娘真要是喜欢景秀,以她如今的身份,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嫁给景秀,再不济以我们家大爷对姑娘的宠爱,即便是招赘也是可以的,犯得着这样吗?”如花两手叉腰道。

又走到连翘的跟前,上下审视,并伸出十指指着连翘说道:“你个毫无姿色的丫头,也敢在景秀跟前妄称‘颜色好’,殊不知我们秦府上上下下多的是长得好看的小丫鬟对景秀芳心暗许,偏景秀目不斜视,只喜欢自己心中的青梅,你?你算是哪根葱?”

连翘被如花这一番质问红了眼,她委屈道:“我即便长相不怎么出众,但配个护卫还是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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