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生性胆小怕事,但在听闻女儿的死讯后,也会冲动、勇敢一回。

秦宁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她会接受这种指责。

即便是她能接受,云蔚然也接受不了,原主也接受不了。

秦宁弯腰,要将冯姨娘给扶起来,但冯姨娘不肯起来。

“七娘子,我们家秦曦往日里跟在你屁股后头,你说要做什么,她便给你做,你要什么东西,她也会双手奉上,即便是七年过去了,你们之间生分许多,但你也不至于要置她于死地吧?”

听着段姨娘的控诉,大房一家人面色都有些沉重,秦大爷和小云氏都有些不高兴,在他们心中,嫡庶自来分明,更不要说被秦曦谋杀而死的可是小云氏的嫡亲侄子。

秦大爷碍着段姨娘刚刚痛失女儿,不好说什么,但小云氏可顾不得那许多,指着段姨娘说:“你女儿是女儿,我那侄儿又何尝不是我兄长和嫂嫂唯一的儿子,是我母亲唯一的指望,杀人偿命,古来如此,又怎么能因为是你的女儿便不同呢?”

想到云蔚然,想到自己已过世的长兄长嫂,小云氏想将秦曦的尸体给偷出来鞭尸的冲动都有了。

段姨娘这会儿没了女儿,什么顾忌都没了,彻底将这些年压抑的话都给说了出来,“表公子是死的可惜,但他的父母早已不在了,更不会知道表公子的死,更何况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孤零零的,我们秦曦也算是做好事,送他去见他父母。”

小云氏被她这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冷笑道:“按你说的,倒是我们该谢你了?”

段姨娘不说话了,隔一会儿又开始哭起了自己的女儿。

秦宁欲抽出自己的腿来,不想段姨娘就是不放手。

她弯下身子,右手握住段姨娘的下颚,温和的问道:“段姨娘也知自己女儿所做下的那些事吧?”

其实虽然秦曦的死传回鄞县已经有一些时候了,不过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并没有一种特别确切的说法。

而秦宁其实也没有递信给家中,还是云二夫人之前的时候让人传秦苒的事情的时候顺带着提了一嘴秦曦的事情。

但因为云二夫人其实也只是听别人说的,所以知道的也不全面。

因为段姨娘是跪在秦宁跟前的,所以她看秦宁的时候得抬头仰望。

年至二十的秦宁面容清丽,宛若少女,然而她的面上一片冷肃,漆黑的眸子黑不见底,那是少女不会拥有的城府,段姨娘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害怕,她着实不是什么大胆的人,平生所愿也不过是能靠着秦府颐养天年罢了,但因为她的女儿......

是呀,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也不会给她养老了,她再因为一时意气,开罪了老爷和夫人,实在不值当。

这样一想,段姨娘便禁不住浑身发冷,终究是她冲动了。

“不,我不知道。”顷刻间,段姨娘已有了取舍,“我只是听底下人说的,所以才......”

“七娘子,难不成传言有误,我就说嘛,我家秦曦不会是那样的人。”

她似完全放松了一般的拍了拍胸脯,又说:“那我家秦曦,也不会当真如传言中一般,被斩首了吧,她还活着吧。”

秦宁冷眼看着段姨娘拙劣的演技。

“三个月前,我才回府的第二日,段姨娘曾与秦曦偷偷翻墙出府,只姨娘不慎摔断了腿不说,还被一只大狗给咬了,后来我还给姨娘请了大夫,这事姨娘应是还记得吧,敢问当时,姨娘是要与秦曦出去做何事?”

段姨娘抱着秦宁大腿的手硕硕发抖,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那个给她看病的郎中是自己的女儿找来的,却原来是秦宁,那岂不是代表着她早就知道秦曦做的一切,也知道她曾为帮凶。

段姨娘忽的浑身便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父亲、母亲。”秦宁没再看她,朝着秦大爷与小云氏都拘了一礼,方才将秦曦犯下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通,“原本她是要被腰斩的,不过在此之前,她在狱中便中毒身亡,倒是因此留了个全尸。”

秦曦是罪有应得,阖府在乎秦曦生死的也不过一个段姨娘罢了,因此了解了事情的首尾过后,便没再有人提起秦曦了。

小云氏是厌烦秦曦到了极点,连带着也不待见段姨娘,让人将死气沉沉的段姨娘给拖了下去。

相比于段姨娘,陈氏要识大体的多,她即便是哭,也是在乎仪态的,整个人走到放置秦苒的棺材前,想见秦苒最后一面,但终究没能忍心。

秦苒已经死去小半个月了,尸体都快腐烂了,她不想看到女儿不完整的模样。

陈氏并没有质问秦宁,而是走到秦柔的跟前,二话不说便打了秦柔一巴掌。

秦柔被陈氏这一巴掌给打懵逼了,她委屈的看向陈氏,虽然姐姐没了,母亲伤心也可以理解,但问题这与她又有何关系,她难道就不伤心吗?

再有天大的气,又为何要寻她来出,现成的秦宁不在那里站着吗?

陈氏面无表情的看着秦柔,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之人,“你还敢瞪我,自己错在了哪里自己不知道吗?给我跪下!”

秦柔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依然辩解道:“母亲,我没错,当天里我们之所以会趁夜潜去云想阁,全都是姐姐的主意。”

陈氏声音越发的冷了起来,“你还敢说?”

秦柔不死心的继续道:“是因为大姐姐看我们姐妹太孤单了,所以邀请我们参加信王府的家宴,还给我们每人都送了衣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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