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张万林把手里的瓷瓶狠狠砸在地上。

一声脆响。

那个价值不菲的明朝梅瓶碎了一地。

“到底是谁做的?”

张万林面目狰狞的吼叫道。

他像暴躁的走动着。

就像一头择人吞噬的恶狼。

满屋子的门徒全都屏住呼吸。

虽然都低着头。

但那双眼睛都盯着张万林的脚。

看他们这幅窝囊的样子。

张万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咆哮道:“平常一个个不是挺能说的?

怎么遇到一点事就全都哑巴了?”

他随手指着一个人,吼道:“你说!”

那个人吭哧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啪!”

张万林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他又指着另一个人,喝道:“你说!”

那个人吓得蹦起来,磕磕巴巴道:“我说、我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废物。”

张万林飞起一脚。

把那人踹出去老远。

他是武行出身。

虽然现在不如年青的时候。

但对付一两个人还是不在话下。

张万林又指着第三个人,厉声问道:“你说。”

那人一个激灵,小心翼翼道:“桑二毛一直说法租界有个仇家。

我觉得是那个人做的。”

张万林哈哈大笑道:“我也觉得是那个人做的。”

“哈哈哈。”

屋里的人松了口气。

也跟着大笑起来。

可没想到,张万林的脸色忽然阴沉。

他狠狠一拳砸过去。

“嘭。”

那人的脸上像开了染料铺子。

红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

“敢敷衍老子,你特么的是不想活了?”

张万林接连几脚踹过去。

那人不敢反抗。

只得抱头哀嚎。

“爷叔息怒,息怒。”

周围的人都慌了。

全涌到张万林的身边。

七手八脚的把他拉开。

“滚!”张万林咆哮道:“桑二毛死了,死了!

我们却连什么人干的都不知道。

说出去,张某的脸面还要不要?”

日本人之所以看重张万林。

无非是想借他的手控制整个上海。

尤其是软硬不吃的法租界。

只能依靠帮会清除那些抗日分子。

可谁也没想到。

风光无限的张万林也会栽跟头。

门徒竟在光天化日下。

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死在闹市区。

如果张万林抛出几个不疼不痒的角色。

日本人会怎么看?

他们肯定会认定张万林名不副实。

一旦把资源转到其他人的身上。

张万林就会被彻底的边缘化。

“说话啊!”

屋里再次死气沉沉。

张万林的愤怒达到顶点。

“爷叔,我觉得是国府行动队干的。”

忽然,一个声音打破寂静。

众人纷纷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人。

张万林不耐烦道:“理由,我要听理由!”

中年人继续道:“爷叔现在广收门徒。

声威比之前还要宏大。

不但上海滩的诸位爷叔自愧弗如。

恐怕连远在重庆的老蒋也有耳闻。

他必然会对中统、军统的做出要求。

可军统行动队刚刚被皇军挫败。

为了给上头一个交代。

他们伏击了麻痹大意的桑二毛。

其他几个同门只是被无辜波及。”

张万林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脸面已经丢了。

还怎么捡回来?”

中年人笑道:“爷叔是关心则乱。”

“何解?”

张万林到底是个人物。

立刻从暴怒中清醒过来。

中年人说道:“桑二毛擅自改换门庭。

这已经是犯了帮规。

此次遇袭,恰好说明他人品卑劣、粗陋不堪。

根本不配与各位贤达并肩。

爷叔,您只要一纸声明就能和桑二毛划清界限。

另外,案发现场丢了一幅宋代古画。

桑家人正在登报悬赏。”

张万林有点摸不到头脑,问道:“这跟字画有什么关系?”

中年人笑道:“爷叔,桑二毛得知要被您惩戒。

慌忙拉了几个同门商议。

席间,桑二毛拿出古画贿赂。

结果被军统人员暗算。

据悉,那些人还要对付爷叔。

所以这段时间爷叔必须深居简出。”

张万林一拍大腿,兴奋道:“好主意。”

这不但撇清了与桑二毛的关系。

也给了自己一个下台的机会。

他哈哈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睛,谄笑道:“小的林兆鑫,刚刚被爷叔收入门下。”

张万林笑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纸扇(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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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谢桐开怀大笑道:“老弟啊老弟,你如此轻松的干掉桑二毛。

比起行动组的废物不知强出多少倍。

杨阿喜已经把消息发回局里。

戴老板对情报组大加赞赏。

表扬我们在当前局面下还能坚持作战。

确实对忠心耿耿。”

张桦淡淡道:“都是组长信任,下职才能克竟全功。”

这倒不全是恭维的话。

谢桐不大撒手。

张桦别说搞刺杀了。

恐怕只能窝在屋里,分析那些无关痛痒的情报。

谢桐摆手道:“咱们是过命的交情。

不用搞这些虚的。

只是老弟也太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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