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那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头发很脏也很乱,就像鸡舍里的鸡窝一样。

脸上满是污垢,甚至都看不出皮肤的颜色。

身上穿的更别提了,虽然已经到了补丁摞着补丁的地步,但依旧有很多的破洞。

恐怕风再大一点。这件衣服就会化为碎片。

“过来。”

或许是觉得刚才的话太过于严厉,贺道宇又温和地重复了一遍。

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枪支,那个孩子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他鼓起勇气,一步步的走到贺道宇的面前。

“过来。”

贺道宇猛地抓住小孩的胳膊,瞬间他拉出那间黑洞洞的屋子。

这儿已经成了匪徒的住所,里面扔满了肮脏的东西。

它们散发着污糟的味道,不禁让人为之作呕。

就连张桦都觉得难以忍受,他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屋子。

一个年老的匪徒四眼八叉的躺在地上,浓稠的血液从他的脑下流出,沿着凹凸不平的楼板徐徐前行。

张桦弯下身体把手搭在劲动脉上,发现那人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他疾步走到窗子的一侧,发现村里的战斗已经陷入胶着。

杨念祖的人虽然战术要高明一些,武器也比奎子的要好。

但他们的人数不多,一直处于挨打的地步。

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战斗将在半个小时之内结束。

“王玉生跟我留下,其余的人到那个位置埋伏。”张桦指着村里的一个小院。

那儿已经被宋亚伦的人改造过,大量的射击孔可以形成交叉火力。

四周安置的路障,也会迟滞进出的人。

更妙的是,这个方向是奎子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被围的那一波人想要撤退,必然会选这一条路。

“走。”

贺道宇一挥手,带着其他的人赶到那所院子。

“哗。”

那个被发现的小孩并没有一丁点茫然,他又走到角落里蹲下。

只是那亮闪闪的眼睛一被屋里的黑暗污染,整个人都变得木讷起来。

“给。”

张桦把一块饼干递到孩子的面前。

“我……”

对方有些迟疑,但还是接了过来。

他像小兽一样无声的吃着,甚至不放过任何的碎屑。

张桦暗暗叹息一声,最终还是硬起心肠,站到房屋的阴影里。

“宾勾。”

眼看奎子的人就要突破防线,张桦一枪干掉指挥的小头目。

刚才还奋勇冲杀的匪徒,一下子变成无头的苍蝇。

他们相互望了几眼,一窝蜂地往后退去。

但很快,这些人又被奎子重新集结。

在委派新的头目之后,他们再次卷土重来。

“砰,砰。”

杨念祖操起手枪,转眼间就打空一匣子弹。

虽然将两个匪徒打翻在地,但有更多的匪徒涌了上来。

“哒哒哒。”

杨念祖狠狠一咬牙,抄起背后的冲锋枪连打了几个短点射。

“啪。”

可就在这紧要关头,冲锋枪忽然哑火。

杨念祖低头一看,原来是子弹被打光了。

他一摸胸前的弹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撤,都往后撤!”杨念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趁着冲锋的匪徒被打懵的机会,他想集中力量突破身后的纺线。

如果这个企图失败,那这个村庄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队长,受伤的弟兄怎么办?”一名部下惊诧道。

交火了这么长的时间,杨念祖的人几乎都带着伤。

那些严重的,此时已经奄奄一息,那人又说道:“都是朝夕相处的弟兄,不能把他们扔在这里。”

“只能对不住他们了。”杨念祖狠狠一咬牙,“给他们留一个手榴弹。”

“队长……”那名部下于心不忍,苦苦哀求道:“队长,咱们就带受伤的弟兄离开吧!

要把他们丢给锤……

肯定都活不下来。”

“他们活不下来,我们就能活下来吗?”杨念祖大声斥骂道:“他们已经身负重伤,就算救回去又能怎么办?

给他们一个痛快,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虽然知道这是最佳的办法,但那名部下还想再争取一下,“队长,这件事是赵长官理亏,万一他良心……”

“啪!”杨念祖狠狠一巴掌凑在对方的脸上,“这么多年来,你怎么就看不清楚?

国军上下都烂透了,还指望他们良心发现!

咱们手里有人有枪,才能有一席之地。

现在就剩下这几个脑袋,不被灭口已经是祖坟冒青烟,还敢想别的?

撤,你要是不走,就留在这儿吧!”

“哎!”重重叹了口气后,那名部下猛冲到另一侧的防线,“弟兄们,跟老子冲上去,把那些王八蛋全部干掉!”

“杀!”

此时,杨念祖的人已经走投无路。

再不奋起一搏,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到底是正规军出身,自然不惧怕白刃战。

“杀光他们!”

吼叫声中,两方人马纠缠一起。

但在短暂的肉搏之后,奎子的人率先崩溃。

“快跑啊!”

匪徒们沿着小巷抱头鼠窜,但很快被路障拦住去路。

这片刻的迟滞,足够让杨念祖的人逼近。

“别打了,我们投降!”匪徒们看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高高举双手。

可没想到,杨念祖的人根本不讲道义,闪亮的刺刀只管捅进自己的身体。

“啊!”

听到同伴发出的惨叫,匪徒们也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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