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圣祖转世的生辰贴?”周禾悎问,眼中忽然流露出些许狡黠,“那道姑有什么好处给我?”

“你找我要好处?”

周禾悎笑得灿烂,詹鸢一时分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感到一阵烦闷,同时也索然无味。

周禾悎像看出她心里所想:“道姑要是能问到就不必找我了,跟道姑比,我才是天伦山的外人。”

这个周禾悎表面上看起来马大哈似的,做什么事情都不严肃,但实际上却心如明镜。

的确,游世道人、玄疆乃至她的师父行灯道人都不肯把生辰八字告诉她,她只能来找周禾悎。

“所以你想要什么?”詹鸢问。

“我……”周禾悎犹豫了,想了半天,凑过脸,“不如道姑亲我一下?”

詹鸢原本清淡的眼神瞬间布上了杀气,但什么话也没说,周禾悎忽然哈哈大笑,从她面前离开。

“和道姑开个玩笑而已,你看着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却总板着一张脸,像个老太婆似的,逗逗你!”周禾悎说。

詹鸢眼中的杀气逐渐隐退,思考起他的话来。

她给人的感觉,很老吗?

周禾悎忽然有上前,抬手在她脑门心弹了一下。詹鸢的思绪立马断掉,捂着额头有些不高兴,看着他,周禾悎却笑了。

“小小年纪就不要故作深沉了,放开心扉好好感受这个世界不好吗?”周禾悎说,温柔地笑着。

詹鸢盯着他问:“你又知道什么?”

周禾悎一介凡人,怎会知晓她的疾苦?

詹鸢也只能笑笑,解释无益,也根本不从解释。

周禾悎叹了声气:“道姑要想知道圣祖转世的生辰八字也不难,我正好要要去核查当地户籍,可以找到每个人的生辰和住址,道姑只要跟我一起,不就能知道了?”

詹鸢没有说话,周禾悎可能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尴尬,又补充说:“我正是因为有这种方便,所以已经答应游世道长帮天伦山一起寻找那个生辰的人,但我毕竟不是天伦山弟子,所以还是要一个天伦山的人跟我一起才行,更合适!”

“所以你现在就不肯告诉我?”詹鸢问。

周禾悎反驳:“即便我现在告诉道姑,茫茫人海,道姑又去哪里寻找这个人呢?”

他笑了一会儿,又说:“别说道姑你,就算是整个天伦山,没有我这种名正言顺的户部小吏,又怎么名正言顺去天下找人呢?”

詹鸢沉默了,不得不说周禾悎的话很有道理!

她看着他,想到了不久前的那个猜想,那个被尊为圣祖的方清河同周家是不是只是想借他们的血脉重生?

她虽已堕仙至此,但仍不能容许这样的法术存在于世间。如果那个方清河对周家人真的用了那种道术,那她就要去会一会了!

“有朝一日你也许会谢我救命之恩!”詹鸢说道。

周禾悎一愣:“什么?”

她笑,是周禾悎头一次见到的灿烂。

他一时懵了:“道姑,你……”

“好,我答应你,就和你一起去找!”詹鸢说,“这下你能把那个生辰告诉我了吗?”

周禾悎的神情也渐渐舒缓,也笑着说:“好啊,那就请道姑一路上不要丢下我!”

行灯道人听说詹鸢也要和周禾悎一起离开,想了一会儿,便同意了。临走前,他嘱咐说:“在外不比山门,外界有外界的规矩,你若不懂便都听二公子的,不会出错。”

“我知道了,师父。”詹鸢说道,磕头辞行。

玄疆也听闻她要走,赶过来:“这就要走了?”

詹鸢带着简单的行囊正离开落秋阁,玄疆一身黑袍拦在跟前,看了眼阁内:“和行灯师兄辞行了?”

“嗯。”詹鸢说。

“你在外多小心。”玄疆道。

“知道。”

“还有,随时都可以回来,找圣祖转世本就不是你的事。”玄疆说。

詹鸢抬头看他:“我知道这是大师兄游子涛安排的事,他没安排我。”

“詹鸢。”玄疆叫她。他从长袍里伸出手,手掌中一块玲珑剔透的羊脂玉。

“这是可以同我联络的玉牌,天伦山的通信道符你会?不会我教你,有事随时告诉我,”玄疆说,“我现在身为掌门,不能随意离开,外面的事就要靠你们了。”

听玄疆满口的遗憾,詹鸢赫然想起,他不过也才是十九岁的少年!

掌门之位,无比光鲜,却也是无穷的限制。

对正值年少意气风发的少年来说也许的确太残忍了。

詹鸢看着玄疆,反思了自己三秒,但三秒过后,她并不后悔自己和行灯道人一起将玄疆推上掌门之位。

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天伦山掌门之位,哪怕这是一把枷锁,要把年轻的他牢牢锁在天伦山上,锁在道法之上。

“多谢掌门,”詹鸢道,“掌门没完成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便用这块玉带你去看,你想要完成什么事情我便竭力替你完成!”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弥补的了。

周禾悎已经在山门前等了很久,詹鸢终于出现,他道:“道姑可让人好等!”

詹鸢回头,玄疆还站在山峰高出目送她。詹鸢轻笑,朝他示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跟着周禾悎走上了下山的路。

等离开了山门,周禾悎才道:“你们那个掌门看上去实在是可怕,成天拿黑布包着莫不是见不得人?”

“你说玄疆?”

“原来他叫玄疆啊!”

“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吧!”詹鸢说道。

周禾悎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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