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过得可好?跟在天伦山相比?”詹鸢问。
那人笑笑:“自然是宇天监更好了,我无意修仙,习得道术能谋富贵才是,比起天伦山,这里更适合我!”
詹鸢也同他笑笑,虽然她不苟同他的想法,但却很欣赏他的决定。
同那人道别后,詹鸢的心情舒坦了一些,对她前世的事也许她也得放开些才好。
毕竟那个男人也可能不是方清河,宇天监国师名录上没有她詹鸢的名字,那也就很可能没有那个男人的名字,如果他真是弄死她自己做国师的话。
能把她的名字抹去,那自然也能将自己的名字抹去,不过这样的话,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隐藏自己呢?
詹鸢不明白,不过这前后两世,她不明白的地方多着,渐渐的也就不再想了。
愿梦里能相见。
……
“鸢儿!”
嗯?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沉沉却又清朗动听的男生。
“谁?”
詹鸢问出这句话,不知道自己清醒还是梦中。放眼满天星辰,点点星光,映着月亮,也映着那颗三百年一轮回的辰星。
啊,现在正是辰星临界。
詹鸢看着这副景致,沉默地说不出话,三百年的时光,三百年的变化加在她一时这一瞬的生命里,太过负重!
“鸢儿,你来了吗?”
“谁?”詹鸢再次询问,转头,看见的却是一片明镜湖泊。
这一下,她确定是在梦里了。
“何方高人扰人清梦?”詹鸢大声喊道,这里是梦,是有人刻意给她编织的梦境。
“鸢儿,来找我吧,来吧!”天地间仍然只有声音不见人影。
“你究竟是谁?”
詹鸢对着天,然而天空清澈,仿佛是九重天上的仙神在向她说话。
呵,仙神!
“既将我贬为谪仙,又为何梦中引导,是嘲笑我么?”
嘲笑她被一介凡人堕入无轮回的无边地狱。
那根耻辱柱现在应该还牢牢待在那个鬼地方,早晚有一天她会亲自过去,将那个东西生生折断,毁得三界不见,天地无痕!
梦中再也没有声音。詹鸢在这里走了会儿,也无意去欣赏这副编造的美景。她双手结印,用仙术破解了梦境。床上,她缓缓睁眼,看见的果然是房梁。
外头才是四更天,宇天监内一片寂静。詹鸢披上衣服出门,今夜的外头一片漆黑,只有浅浅一弯新月挂空中,宁静却又凄冷。
这才是,真实的天!
詹鸢望着那轮孤寂的月,嘴角缓缓上挑。
“以这种方法诱我入局,一步一步,那个男人,那根耻辱柱,那片地狱以及没做数的诅咒都是你们搞的吗?九重天上的仙神们?”
詹鸢指着天上小声谩骂,她已经想明白了,刚才那个梦境就是指引,有东西在指引她,要她往一个方向走。
难道她就要听那声音的?
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东西,也敢给她做指引?
骂完后,詹鸢心里舒坦了点,立即回门,毕竟这里是宇天监。
生而为人就要守很多规矩,这没办法,只能让詹鸢愈发回想过去做谪仙的自由。
谪仙呵!
“啊啾!”
一回到房间詹鸢就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凡人的身体还真是脆弱!”
她赶紧钻回被窝,忽然,旁边的窗户外一阵声响。
以詹鸢两世的经验,一下警觉:“谁?”
这一声谁让她一下恍惚了刚才梦境的时候,不知晓这一声“谁”是不是叫的也是梦中?
窗户外忽然伸进来一只手,将雕花的窗推开,随后,周禾悎的脑袋钻了进来,呵呵傻笑,打招呼:“詹鸢道姑,晚上好啊!”
詹鸢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惊骇:“晚上好个头,都快五更天,鸡都要打鸣了!”
周禾悎将窗户整个推开,整个人不见外地直接爬进来。
詹鸢忙推他:“你干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禾悎连忙制止:“嘘,嘘!我买通别人进来的,要是让人发现我死定了!”
詹鸢被他捂着嘴,只能瞪着眼睛支支吾吾。过了很久,周禾悎才松手,詹鸢立即说:“既然知道死定了你还贿赂,不想活了?”
“嘿嘿!”周禾悎傻笑。
詹鸢一个巴掌拍在他额头上:“想什么呢,堂堂状元郎,明日不上朝了?”
周禾悎说:“你也说了我这个官职可去可不去没人会说的!”
“那你不怕你大哥,周子铭来扒你的皮?”
周禾悎还是那副死皮赖脸地傻笑:“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
詹鸢诧异:“周禾悎,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说到这里,周禾悎忽然那不笑了,严肃地问:“这也是我想问的,詹鸢,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算到玄疆掌门有生命之忧,所以冒死入宫救他?如果我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我绝不会带你入宫!”
周禾悎牢牢握着她的手,似乎一松开她就会跑掉,跑到玄疆那里去。
周禾悎望着她,越望心里越委屈。
她竟然能为玄疆不顾性命,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却还说对玄疆没意思?
那自己呢?她可会为了自己拼命?
……
这一瞬间,周禾悎想了很多,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
“詹鸢,”他叫她,“我从不是能掩藏自己心意的人,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哪怕你很奇怪,哪怕,哪怕你是个道士,我不在乎,但你能不能从那个木头那里分一点关注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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