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愣了一下,詹鸢又问:“你有名字吗?”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她的痛处,她龇牙咧嘴,眼白登时被黑气弥漫,眼眶黑漆漆的,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我有名字!我怎么会没有名字?”

“那你叫什么?”詹鸢问。

“怀柔,我叫怀柔!”

詹鸢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那片地狱里她的邻居竟然还真有名!

不过有名字就好办了。

詹鸢凌空画咒,这不是道术,青禾从没见过,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她写了几个谁都不认识的字,手指尖仿佛有墨宝,指到哪里哪里便处呈现闪光的墨迹,然后直直铺向怀柔的脑门。

怀柔一下慌了,发出凄厉的叫声。詹鸢负手而立,这边周禾悎和青禾忍受不了这种鬼叫,痛苦地捂紧耳朵,这也给了詹鸢说实话的机会。

詹鸢道:“这是九华天束魂咒,尤其鬼神,束得更厉害。”

詹鸢虽然不知道这个怀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能生存在地狱的最底层,恐怕也不是什么泛泛之徒。

詹鸢甚至好奇了,如果她曾看见的那片永无止尽的黑暗都是怀柔的话,那有朝一日怀柔离开,地狱的最底层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刚才凌空写的便是怀柔二字,她的名字,之所以写在空中,便是敬告天地。詹鸢将她的名狠狠打入她体内,印刻在她的本体上,不论她是否有魂魄,只要有名字,便能被束缚,控制,今后不可再随意妄为。

“詹鸢,你好狠毒!”

怀柔咬紧牙关朝詹鸢道,詹鸢的仙咒已经没入她体内,只见她黑漆漆的眼眶里流出黑色的液体,一出来变化成了黑烟,弥漫开来。

青禾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这是什么妖?”

“这不是妖,”詹鸢说,“大概没人知道她是什么。”

她向怀柔走去,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两只漆黑的眼洞像是能通往无边地狱一样,看去一眼仿佛就要被拉进那无尽的深渊。

而詹鸢的确也这样做了,伸出手指直接插入眼眶,那眼眶里仿佛已经没了眼珠子,轻松地把她的手指吞没,而她就直接抓住那唯一能抓住的,一把拽出来。

怀柔的本体被拉了出来,黑漆漆的一团黑烟登时弥漫整个房间!妖柳在后边用妖力张开结界护住了神官和周禾悎,黑气不断在房间里窜动,想要进入到下一个身体,但无济于事,只能不停地涌动以发泄不满。

詹鸢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惊恐起来:“无边地狱里的黑暗没有尽头,你想为祸人间?”

如果怀柔是那片黑暗的话,本体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怀柔终于大笑,虽然只是黑烟,但房间里仍然能听到她的笑声:“哈哈哈哈,詹鸢,你聪明得太晚了,地狱之门已开启,人间马上就要沦为下一个无边地狱!”

她的目的并不是夺舍,而是企图来到人间,她的本体延绵不绝,无法估量,也许把整个人间充满也不能装下,到时候便再也没有人世……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詹鸢质问,开始感到有些难办。

怀柔笑:“想干什么?你也在那里待过,你不明白吗?”

死寂,孤独,无生无死,无日无夜,无边黑暗,连地府都遗弃不管的地方,故而叫做无边地狱。

“你能出来,我为什么不可以?”怀柔又道,“这个人间多么新奇,我也要来,我要让这些凡人全都来陪我,我要让地府那些老儿看看,无边地狱也可以看到太阳!”

“你疯了!”詹鸢斥责她。

“哈哈哈哈——”

詹鸢回首,御史府大小姐已经昏倒在地上,但眼眶里仍然不停漫出黑气。

詹鸢拿出几张符纸贴她身上,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拿血在她眼皮上不断书写咒文。

“地府之门,永不再开。”她最后念这一句,张开手蒙住大小姐的眼,渐渐的,黑气不再涌出,房间内恢复平静。

“詹鸢,没想到你还有关地府大门的本事!”怀柔冷道。

詹鸢站起身:“即便我不管,过不了多久地府里的鬼差也会来关门,你是想搅动三界大乱?”

“三界大乱?”青禾完全听不明白了,詹鸢的话和眼前这一幕很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哈哈哈哈——”

怀柔人就是这样诡异又难听笑声,又开始四处乱窜,围绕在詹鸢身边,将她团团包围。

詹鸢问:“青禾,你也是天伦山修道出来的吧?”

青禾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啊!”

“那你知道天伦上有件仙器,是个可装万物的琉璃瓶?”詹鸢问。

青禾愣了一下,立马懂了,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玉瓶:“这是宇天监仿造的,给你!”

詹鸢抬起手,瓶子直接穿过妖柳的结界,落入詹鸢手上。

詹鸢说:“不论你本体究竟有多大,今日放持地府的这一些我先替你收着。”

说完,詹鸢打开瓶塞,嘴里念念有词,周围的黑气瞬间被吸入瓶子里。

“呃,啊!”

怀柔大叫:“我不甘心,为什么你能来人间却不让我来!詹鸢,我和你明明……”

最后一点黑气落入瓶子里,詹鸢直接塞好塞子,然后用自己的血在瓶塞上写下了咒文。

“这只瓶子就先放我这,改日叫天伦山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们。”詹鸢道。

青禾已经完全看呆了,望着詹鸢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只是个普通弟子而已,”詹鸢说,“有幸遇见行灯道人,受他传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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