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鸢扶行灯回房,一路上谁也没说一句话。

四周的景致萧瑟,已浑然不见当初威严高雅的道门景象。

行灯的头发已然全白,这短短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可想而知。

詹鸢叹气,也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

两人无声来回到落秋阁,里面长期无人打扫,已经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师父,我来打扫,你先休息吧!”詹鸢道。

行灯道人没说一句话,默然进屋,没有将门关上。

詹鸢开始清扫庭院,不少枯黄的叶子铺在地上,一层又一层,才让人恍然感知,时间竟然已经入秋!

詹鸢仰头,这天还是这样的蓝,这一年里从玄疆游历回来,那时候还是冬天,詹鸢记得,她那会儿很不好过,因为山上太冷,只能穿上一件又一件的厚重衣服,现在竟然大半年都过去了!

咚咚咚。

行灯座下的小弟子匆匆跑来,火急火燎说:“不得了了,詹鸢师姐,妖,有妖怪上山来了!”

詹鸢放下了扫帚,赶紧随他前去查看。在外头,一群已经化形的妖族正从山门处打上来。

詹鸢吃惊:“怎么会有妖族攻山?”

这些妖大约十来个,个个都是化成了人形,但身上妖气难消,所以稍微有点道行的弟子都能感知到他们的族群。

这些妖见弟子就杀,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天伦山又刚经历那样的事情,元气还没恢复就又遭此劫难。

“哈哈哈哈,天伦山也不过如此!”

一只女妖趾高气昂,手持皮鞭法器,一挥便能毁掉一栋楼阁。

詹鸢皱眉,上前去拦在她面前。

天伦山已有十几个弟子抵抗,都已经非常吃力,而女妖的这一鞭子给詹鸢挡下,叫他们松了一大口气。

“詹鸢师姐,他们好厉害!”弟子们说。

詹鸢回头看他们,又转回头,问:“何方妖孽?”

女妖吃了一惊:“能徒手接我神鞭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就说明还是有。”詹鸢说。

女妖仰头大笑:“哈哈哈哈,有意思,那我就送你上西天!”

好一个狂妄的妖怪,竟然话都没说清楚就直接动手,要跟詹鸢打个你死我活。

詹鸢从未虚过,对方怎么来,她就怎么去。这只女妖要跟她搏命,那她搏命就是了,大不了她继续回到那漫无天日的地狱里去,继续过她受诅咒的日子便是了!

几个回合下来,女妖明显吃力,对詹鸢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无礼。

“小道姑竟然好身手!”女妖阴阳怪气道。

詹鸢也有些吃力了,这副凡人的身躯阻碍了她很多,要是真跟这些妖硬拼,她恐怕还不是对手!

詹鸢叹息,也体会到了凡人修仙的艰难。

要摆脱这副肉体凡胎,谈何容易啊?

“为何上天伦山?”詹鸢问。

“为何?”那只女妖忽然笑得魅惑,“天伦山的臭道士,人人得而诛之!”

“就因为这?”

“这还不够?”女妖震惊,“你个小道姑,根本不懂我们妖族的苦!我们的大王被你们欺骗,被关在宇天监秘境里那么多年,要不是你们当中出了叛徒,让我们大王出来了,不然我还没有机会到这里来玩呢!”

“大王?秘境?你们大王是谁?”詹鸢问。

女妖挑了挑眉头,说道:“我们大王呀,当然是做彪悍凶猛的妖了,也不知道是你们谁给他放出来,还取了个滑稽的名字,清河,哈哈哈,把他当成你们的圣祖,真有意思!”

詹鸢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了,她问道:“清河,你是说那只眼睛有皮球那么大,还呈绿色的被关在宇天监秘境里的那只妖?”

“不是他是谁?”女妖笑得让人想揍她,“到底是谁把他放出来的呀?我得要好好歇歇她才行,今天我们要杀光所有天伦山弟子,但她可以不用死,我们妖族重情重义,信守承诺!”

往事一一浮现,从在清河镇见到清河的第一面起,到为他向周子铭求情放他出秘境,清河对她的态度詹鸢一一记得,他的灵性,他的通晓人心,难道都是骗她的?

为的是让她帮助让自己离开秘境?

为的是更好的掀风作浪,向天伦山报仇?

詹鸢感到一阵冷意,越是想清河在她面前的表现,心里的冷意就越深,仿佛要将人冻住一般!

清河,难道一直都在骗她?

清河啊,清河……这些妖是你叫来的吗?

女妖又说:“看你这副样子,难不成见过我们大王?清河,哈哈哈,一想起他这个名字就好笑,这样可笑的名字他竟然在那个傻子面前听了这么久,能屈能伸,忍辱负重,不愧是我们大王!”

啪的一声!

詹鸢凌空一巴掌扇去,女妖的半颗牙被打掉了出来。

她是一只蛇妖,刚被詹鸢这样一打,半边脸现了原型。

其他弟子吓得吸了一口凉气,而詹鸢面无表情,把内心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了这一巴掌。

女妖震惊,但随后看着她的这双媚眼,笑了。

“放我们大王出来的傻子,不会就是你吧?”

女妖的话戳痛了詹鸢,她不相信,道:“妖言惑众,清河不是你说的这种妖。”

蛇妖愣了一下,朝詹鸢眨眨眼:“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这种妖?你对他了解多少?”

女妖的话詹鸢自然明白,只道:“此事与你无关。”

“无关?真不知道是我们大王厉害还是该说你太蠢,不过你蠢又怎么样,正好帮了大王的事。”

女妖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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