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姜暖就很佩服苏淮。
她记得苏淮讲过，他带的学生基础也很不好，而且性格沉闷不爱说话，有问题也不会问，但是现在也都在慢慢变好了。
在学校里也是，学生会那么多部门，那么多的人事交际，苏淮都能处理的很好。
姜暖以前觉得，做家教不就是教好孩子吗，但是真正教过书才知道。
当你踏进这个孩子的家事，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家长的考察。
所以，作为一名家庭教师，不仅要会教好孩子，还得让家长觉得你够资格。
“姜老师啊，我们孩子都上了三节课了，这效果好像……”
开课三周，姜暖第一次见到学生爸爸。
他忙于生意，平日里经营着自家饭店，很少有时间过问自家孩子的学习。
姜暖也是不巧，开课三周遇到了小姑娘月考，成绩没有明显进步。
所以这节课开始前，姜暖就收到了家长的一个下马威。
“嗯，成绩出来了是吗？我先看看错题吧。”
姜暖深吸一口气，抖了抖自己的风衣外套。
外面寒风瑟瑟，步入十二月，西华林市的天气明显变化，湿冷气候让姜暖这个北方人很不适应。
“那你看看。”
家长拿出了这次月考卷。
其实，姜暖觉得，虽然只是上了三节课，但是小姑娘的基础不好，进步空间应该很大，只是简单地提高一点分数，这样的目标应该不难。
但是拿到试卷以后，姜暖差点没气吐血。
上来的第一个填空就是姜暖讲的例题，而且还是课本上重点讲过的题型。
姜暖捏着卷子，扫了一眼站在一边抠手指的女生。
“小温。”
沉默过后，姜暖淡淡地开口。
她开始学着苏淮的模样，冷着脸，面上不带笑意。
她觉得，小温的这张卷子，错了太多不应该错的题型了。
不加上老师上课讲的，就是她自己反复提过练过的题，小温也能错上三道。
姜暖开始聚得，不应该跟这个小姑娘以朋友的身份上课，应该板正一些，让她知道这件事很严肃。
但是姜暖没有考虑到，平时和学生开开心心的时候，小温爸爸没有看到，她难得板一回脸，这小温爸爸就正巧在这。
“老师，你干嘛？”
严肃归严肃，但是小温爸爸见不得自家女儿被老师甩脸色。
姜暖瞠目：“不是，小温爸爸，我和你分析一下。”
“你看这里，我上周末才刚讲过的题……”
“你也知道，我们小温脑子笨，你得多讲几遍她才能懂。”
小温爸爸蹙眉，拽了一下自家女儿：“听到没有，下次不会题就多问几遍，问到自己懂为止，姜老师不会嫌麻烦的。”
小温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姜暖，乖乖点头：“好。”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的姜暖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俩父女，只觉得心里一口闷气只冲脑门。
“老师，我也希望你的平时能耐心一点，我们家孩子确实是，底子不太行，你得给她多讲几遍。”
小温爸爸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门：“那啥，那除了这道题呢，其他的是为什么错？”
姜暖：“……”
为什么错，她也想知道。
“不好意思，可以容许我问一下小温吗？”
她真的很想知道，考试的时候这孩子在想什么。
小温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她这态度，直接导致她爸爸觉得姜暖欺负了她女儿。
“那个姜老师，要不你先上课，我今天旁听一下可以吗？”
姜暖耸肩：“好。”
有了旁听的人，小温比之前的上课效果要好很多。
本来想要为难姜暖的小温爸爸停了一节课后也没什么好说的。
父女俩确实是没的说了，但是上了一肚子气的姜暖怒气冲冲地往楼下跑。
你要说姜暖的脾气，她确实喜欢这捯饬那捯饬，耐性不长，但是至少在做每一件事时，她都在认真做的。
今天小温的爸爸闹这出，就是觉得她孩子的成绩没上升，她这个当老师的有问题。
但是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孩子的学习态度，是短期时间就能纠正过来的吗。
姜暖冲下楼，窝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然后抬头看到小区门口，苏淮穿了一身白色棉服等在那。
她顿了顿脚步，唇微微发抖，然后轻咳了声，慢慢走过去。
苏淮一早就结束课程了，最近他都不需要教太多，高三的孩子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他只负责提供辅助就好。
“怎么了？”
姜暖是个不会装的人，她的心情都摆在了脸上。
“看起来像只斗败的鸡。”
苏淮弯腰低头，扫了眼闷不做声的姜暖。
苏淮这样子温温柔柔的样子，姜暖根本憋不住，不出两秒，她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这样啊。”
苏淮带着姜暖出小区门，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西华林市又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又冷又刺骨。
“那下次我陪你去一次？”
苏淮揉了揉姜暖的头发，把上面的水珠掸去：“我去替你试试这小姑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