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的话,震得办公室一片寂静。

那位出言不逊的楚老板,径直站起来,抽着烟冷笑离场。

莎拉见状况难以收拾,赶紧追了出去。

钟应正要跟过去,却被樊成云伸手逮住了。

他眉目间尽是担忧,松手拍了拍钟应的肩膀。

“虽然楚慕是楚先的后人,但他在奥地利长,接受的风土人情我们截然不同。你忽然说琵琶是中国的文物,他自然不兴。”

中国人、华人、华裔在外国人眼中差不多,樊成云走遍世界,却深懂其中的隔阂。

钟应站在中国的立场,说出那些话理所当然,可对楚慕来说,是另一种针对私人财产的挑衅冒犯。

“木兰琵琶说到底,确实是楚先郑女士留给他们姐弟的财产。”

樊成云叹息一声,“我知道你为了楚先的去世伤心,也想让楚慕懂得楚先的心情,但他毕竟是奥地利人。”

钟应听完,心中一片怅惘冰凉。

“可是楚老板懂得诗词、懂得琵琶,所以……我以为,他也懂中国。”

历经了战火的中国,走过了镇痛的中国,还独立于世的中国,始终牵挂着所遗落四方的血脉。

无论是远离故土的游子,还是惨遭抢夺的乐器,是她的牵挂。

只要楚慕懂得中国,就应该懂得——

流失的乐器失散的故人,能够在平盛世回家团聚,不仅仅是遗音雅社的愿望,更是每一个中国人的愿望。

楚慕一言一,毫无楚书铭郑婉清当年的风采。

钟应深感遗憾,又不能就此放弃。

他对师父说:“我想再跟楚老板谈谈……”

“没用的。”

樊成云熟悉钟应的固执清醒。

自己的徒弟总是用音乐,去判断一个人的品『性』。

然而,他也时常会忘记:多数人会选择藏起真实的自己,用自己想要示人的模样对外人。

“楚老板的心结在木兰琵琶上,你越是找他谈,他只会越冷漠。”

楚慕离场的时候,显然已经带着怨怒火。

钟应如此直白坦『荡』,少不了碰上钉子。

樊成云知道钟应急于寻回琵琶,不仅仅是为了遗音雅社,更是为了早逝的楚书铭。

然而,他宁愿这件做得慢一些,也不舍得可爱单纯的徒弟,再去受外人的。

“我们没法解开他的心结,就解不开他的固执。你再懂他的想法,他也不会承认的。”

他背起手,叹息一声,“我们还是想办法,从楚慕的姐姐那边了解一下情况吧。”

钟应想了想,忽然问道:“师父,你觉不觉得,刚才楚慕说要烧琵琶的话,像在哪儿听过?”

这么死音乐家不偿命的狠话,确实非常的熟悉。

樊成云眼睛一亮,“……弗利斯?”

曾经利用一句“我要拆掉琵琶”的威胁,成功登上维也纳乐报的商人,接到钟应的电话,立刻放声嘲笑!

“终于人我遭受了相同的折磨。”

“对,没错,用拆琵琶来威胁你们,就是我跟楚慕学的。挺效果不是么?”

“所以我说,你们无论想见楚怀,还是楚慕,是浪费时间!”

弗利斯可算是逮着机会证明自己英明神武了。

“他们一个没法沟通,一个令人讨厌!”

他的抱怨落在楚慕身上,钟应握着手机,方位的感受到了楚慕多冷漠。

弗利斯发现雄蕊琵琶的主人无法沟通后,径直找上了楚慕。

一开始还,但他提及墙上的雌蕊琵琶不错,想要花钱买下的时候,楚慕就变得戏谑又嘲讽。

“他居然说,你一个老外,买什么琵琶?还不如买块紫檀木回去,补补你家的鎏金抽屉。”

弗利斯耿耿于怀,甚至还自由发挥到了威胁钟应樊成云的对话上。

此时,他却不觉得自己过分,只顾着痛斥楚慕,找人评理。

“你说他是不是超级讨厌!”

“他确实讨厌……”

钟应赶紧附,趁机问道:

“弗利斯先,我们想要楚怀的地址!”

弗利斯不容易抓住了钟应这么知情识趣的朋友,却被他横空一句要求,堵得没法继续控诉楚慕。

只能默默的报出了地址。

他还不服的补充道:“放弃吧,你们只会白跑一趟!”

即使商人的劝告,钟应樊成云依然天一早,找到了那栋静谧朴素的楼房。

坐落在闹市区的老旧公寓,年久远。

他们按下门铃,安静等待着房主开门。

然而,等了许久,只能听到单调的门铃回响。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打个电话……”

钟应话没说完,房门就咔哒一声,敞开了。

“小慕?你回来了吗?”

温柔的中文带着睡意朦胧的惊喜。

一位长相沧桑的女『性』,为他们打开了门。

她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头发稀疏,脸『色』苍白。

一双眼睛茫然又木讷,着浓的病态,皮肤粗糙干枯得可怕。

她发现敲门的不是自己想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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