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压抑的流泪,克制了许久才忍住。

他抱着琴箱,和厉劲秋一路平安到樊林,远远就能见到师父和絮姐的身影。

樊成云神『色』凝重,一见钟应平安事,终于舒展来。

“来就好,来就好。”

他连连感慨,伸手抓住徒弟的衣袖,仔细量。

仿佛钟应是去了什么龙潭虎『穴』,总让他担心会受到伤害。

“你音讯,我都联系了大使馆,让他们帮忙盯住载宁家。要不是静子每日给我发来你的消息,说宁明志那家伙很喜欢你——”

说着,他五味陈杂的叹息道,“幸好你平安事的来了。”

钟应见师父的眼眶泛红,怕是想起了爷爷在日本的旧事。

他立刻出声安慰,“师父,我没事,在载宁家也不怎么见到宁明志……你看,沈先生的筑琴,也来了。”

也许只有那张关在琴箱,承载着众期望的筑琴,能够安抚怒火与担忧交织的樊成云。

他们沉默的走琴行,琴箱放在柜台上,轻轻。

暗红漆木的琴身,十三根琴弦汇聚的琴额之后,束着淡蓝『色』长穗,静谧安详的彰显出它千年未改的形制。

“好、好……”

樊成云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顺利出口。

他泛红眼眶流下泪水,在一张从未见过的筑琴面前泣不成声。

这是沈聆的琴,更是林望归苦苦寻求的琴。

千年风雨没有弯折它提拔的琴身与银弦,只是许多脆弱而消瘦的身影倒下,为它留下了一缕坚定执着的灵魂。

琴行安静得只剩下低低呜咽,钟应本就澎湃的情绪,又在樊成云的眼泪变得泛滥。

“走,我们去琴馆,我们去告诉望归。”

樊成云合上琴箱,扯出一丝笑容,揽着钟应的手臂,往樊林面走。

师徒两泪水涟涟,既兴奋又悲痛,终是大步往琴馆去,顾不上招呼厉劲秋这位大功臣了。

琴行的长廊宽敞清幽,厉劲秋红着眼眶看了看,笑着转身。

“不行,再待下去我也要哭了。”

他看了看偷偷擦眼泪的絮姐,低声说道:“絮姐,我先走了,下次再来。”

“下次?”宁雪絮带着哭腔,仍是端起她平静波的模样,点点头。

“嗯。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给你备茶。”

厉劲秋不知道来过樊林多少次,还没得到过宁雪絮如此郑重的关怀。

得他愣了愣,忽然心领神会,勾起笑意,“好,谢谢絮姐。我一定记得把彤彤揣上。”

不能辜负絮姐的一片好心。

厉劲秋走了,宁雪絮看了看空『荡』的街道,关上了琴行长久敞的大门。

樊林重平日的冷清寂寞,但是她循着长廊,走到琴馆旁,就能到高亢激昂的音『色』,在一只竹尺的敲击下,慷慨而歌。

钟应端坐在林望归的遗像前,抱着那张千年古筑,用竹尺敲击着重谱的《大风歌》。

他曾数次为爷爷演奏这首乐曲,也数次击响那张复制的筑琴。

却没有哪次,克制不住心中奔腾的快意伤痛,在大悲大喜之中,奏响一曲独特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归故乡、归故乡……”

樊成云站在一旁,笑着与林望归闲话家常,“现在筑琴来了,你的魂儿也该来了。初我就说你,不要总去找宁明志,等他死了,一切都会变好。你不、你不信,如今琴在这儿了,你也该高兴了!”

他克制不住流泪,又抬袖一擦,拿过七弦幽居,与钟应纵情乐曲。

那边的弦筑之声,铮铮噔噔,这边随手一抚,琴弦声动便盖过了哭泣怅惘,只剩下一片畅快恣意,还有时不时的笑声。

樊林从白昼到黑夜,响彻了琴弦律动。

师徒两,弹琴击筑、拉弦敲钟,从一首“饥不从猛虎食”奏至“远望可以归”,不知疲倦,毫不停歇。

也是宁雪絮出声劝道:“樊叔,休息吧,您还要为师父排一场《千年乐府》呢。”

樊成云才手指麻木,落在弦上,视线模糊的看她。

“哦、对。”他点点头,指尖又是一阵弦音,“是该好好考虑,请谁和我们一起排一排《千年乐府》了!”

厉劲秋了家,难得见到周俊彤踩着拖鞋晃晃『荡』『荡』。

在载宁宅邸禁闭了十几天,压抑的心情,在妹妹毫规矩的拖鞋响动声,烟消云散。

“嗯?哥你来了?去哪儿了?”

周俊彤浑然不觉,手机重度依赖者十几天不消息,是失去了身自由。

刚刚还看亲妹娇俏可爱的亲哥,顿时皱起眉。

“你不知道我去哪儿,居然不帮我报警?!”

“……”周俊彤拿零食的手臂都僵住了,她一脸震惊错愕的答道,“不是你叫我扰你,你有大事要做吗!”

厉劲秋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恶先告状,气得周俊彤拿出手机,场翻旧账。

“你看、你看!”

明晃晃屏幕简直要塞进厉劲秋眼睛。

大作曲家夺过手机,就发现周俊彤浩浩『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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