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柱从来没觉得方伍氏骂人难听。等亲自感受以后晓得他亲娘嘴巴有臭。但被骂他也只憋,谁让他干不了活吃白饭。于是憋屈地将那斧捡起来,苦脸继续劈柴。

马车走得快,很快就到了村尾的院。

安琳琅给车夫结了钱,就让老两口搭把手。一起把周攻玉给扶下去。还别说,这人看精瘦,实则沉得厉害。两个人扶他,扶出一汗把人放到床榻上。方婆也是这时候看明白不是小两口胡来,是周攻玉半路上生了病:“快去请夫去。”

睡了一天到现在人还不清醒,实在是叫人担心。方木匠等不及,跟车夫一道去镇上叫夫。

那两筐土豆被搁置在堂屋没人管,安琳琅跟方婆两人一个去烧水一个去煎『药』。火盆摆上,让东屋整个热起来,昏睡了一天的人幽幽地睁开眼睛。

正好夫也过来了,进来就给他把了个脉。是熟人,来方不晓得少趟了。夫也清楚周攻玉的况。不过这回他难得有讶异,号完脉就忍不住问了:“这段时日是吃了什么?还是你劝他想通了?他这破烂的底时好时坏的,这回是真好转不少。”

安琳琅一愣,老方夫妻俩面面相觑没听懂:“……夫,玉哥儿发热,烧了一天。”

“发发热也挺好。”夫『摸』胡须,“他总这么憋在心头,更伤。”

几个人更蒙了。

知道解释不好解释,老夫还是开了方:“先前那『药』先别喝了,换新的喝。你这小是不是年幼时候时常习武?心放宽后,这恢复力可比一般人好太。”

躺在榻上的周攻玉眼眸微微一闪,弯了弯嘴角:“也是伙食好。”

“这倒是,吃得好,体好。”老夫分赞同地点点头,想又看向方婆。见她脸上贴了不少肉,人看起来没那么瘦骨嶙峋了。摇曳的烛光下,眼神也清亮了许,精气神不错,“既然来了,给你也把个脉。瞧你脸『色』似乎养的不错,号个脉看看。”

正应了那句话,吃得好,好。短短一个月,方婆的也养好了不少。

“往后该吃的还得吃,吃食上最不亏。”老夫将『药』方递给安琳琅,收拾了『药』箱就准备走。

安琳琅连忙起去送,外头车夫人还没走,在门口等。这会儿正好可以帮忙送一下。安琳琅从兜掏了半两银给车夫,分感谢他这一路的帮忙。

车夫也没推辞,乐呵呵地道下回照顾他生意,拖夫就走了。

老夫妻俩看从黑暗中缓步走到亮处的安琳琅,小小一个人,忙忙外的,处处安排得妥妥帖帖。方婆忍不住又是一番抹泪:“老头,咱这儿媳『妇』娶的好啊。真是好……”

“她来了,咱就好了。”方婆打心感激老头那会儿发善心,误打误撞给请来了这么个福星,“你瞧瞧我这老骨头养得精神,连玉哥儿的在慢慢好转。玉哥儿啊,看人不看皮相。琳琅这丫头就是福星,你好了以后万万不花心,两个人好好过日!”

周攻玉欲言又止,抬眸片刻,又没有张口。

“玉哥儿?”

“……好。”周攻玉顿了顿,安抚道,“我会好好对她。”

与同时,在县城各处转悠了一天的仆从回到客栈。面对为老爷吃饭『操』碎了的管事,只给出了个模糊的名字:“人没找,不过问是问到了。小夫妻俩是离县城不远的镇上来的,来这儿改砧基簿。好像是姓方,在镇上开食肆。”

“做食肆生意?”那岂不是不带走?管事的眉头皱起来,“派人去打听打听。”

那仆从应了个是,看了一眼楼上亮的房间,也深深叹了口气:“老爷这是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