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师承何人?”老爷子很执着,拽着周攻玉的袖子一副不说不吃饭的横样。这模样这脾倒像个老孩儿。

周攻玉是真的无奈了,甩开不好,扯着难受。于是只能转过头好声好地解释道:“……当真没有师承,下幼年读书颇杂,受过指教的先生多。没有师承哪一位,但都得到过教导。不过年学字时曾偶尔得过一字帖。下的字就是跟着字帖上来炼的。”

老爷子追问:“字帖是不是叫《花间序集》?”

周攻玉:“……应当是吧。”

“就是了,”老头儿点点头,“就是临安先生的字帖。”

……说是就是吧。周攻玉懒得解释,抬手做请状。

老爷子没觉得这般有什么,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有些歉意地看着周攻玉。周攻玉笑笑,转头引着四个人上二楼。他引着四人落座,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提前准备好的菜单拿出来递到老爷子跟前。这菜单是他单独准备的,给楼上的厢房每间都备了一份,会日日根据安琳琅的菜单调换。

老爷子不明所以,毕竟去哪家酒楼用饭都是由二报菜名。这还是头一回遇到不报菜名直接递来菜单的店家。不过周攻玉递过去,他下意识就伸手接了。

翻开来,上面一手极漂亮的颜体。与外头牌匾上的的字儿有些像,但这菜单上写的更为工整。

这一手好书法拿来写菜单,老爷子心中不由感慨。这么好的字不好好裱起来竟随手就丢厢房,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过当事人丝毫没有辱没才华的意思,周攻玉一旁了会儿。老爷子还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菜单,下首落座的年轻人尴尬:“不如就这上头清淡的菜『色』来几道吧。”

这点了跟没点一样。

周攻玉点点头,没管菜单,转身就走:“稍。”

仆三人这回出来,只是县城待烦了。老爷子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好好进食了,人瘦得都靠茶水撑着。怕他撑不住的两个随从才好说歹说,把固执的老爷子给劝出来。这回见老爷子精神这么好,他们坐这格外宽敞的厢房里突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老爷子很开怀,面上虽还绷着,但精神头可大不一样。人闷久了就没精神,出来一趟还是对的。身边伺候的人却能清晰感觉到差别,一旁跟着坐下的林簿正对着老爷子,浑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

周攻玉从二楼下来,安琳琅刚好拎了一桶牛『乳』从正门进来。

是她幸运,刚准备去瓦市就碰到有人拉着牛犊子经过。牛犊子瞧着才几个月大,跟着一头壮的母牛慢吞吞地走。安琳琅凑过去就问了个牵牛的人。

人是北边张家村的人,正好家里的母牛不久前产了崽。是运好,母牛一般一胎才生一只,他家这只母牛一胎产了三只牛崽子。这年头牛都是顶顶金贵的东西。张家人琢磨着牛村子里的人是买不起的,便赶着母牛带上牛崽来镇上卖掉。

母牛还哺『乳』期,硕大的『乳』.房垂着,『乳』.汁时不时往下滴。人见着有人上来询问,以为是买牛的。听清楚是问牛.『乳』怎么卖,只觉得十分古怪。这年头还有人卖这东西?

“若是不清楚价格,不如十五文钱一桶?”安琳琅想到先前余大叔买羊『奶』就是十文钱一桶,叫余大叔送才添了二文。这牛『奶』见,怎么着比羊『奶』贵一些。

人一听顿时就乐了,乖乖,这东西都是给牛吃的。平常母牛涨得难受他们就帮着挤地上。可从未想过牛『乳』是能卖的。十五文钱一桶,十五文钱都够去瓦市的摊子吃三碗素面了!

“卖!自是卖!”人一口答应。还看钱的份上,亲自替安琳琅提到食肆的门口来。

结了钱,人盯着派的食肆大门啧啧称叹了许久才转身离去。安琳琅这才提着一桶牛『乳』从正门进来。一抬头就看到周攻玉,厮放下手中的东西就疾步走过来。握着安琳琅的手腕拿开,他一手就顺畅地接过这木桶:“瓦市里竟真有人卖牛『乳』?”

“碰巧,”既他要提,安琳琅很干脆地退位让贤,“有人来镇子上卖牛犊。”

自从吃过羊『奶』的各种制品,尤是甜点以后。周攻玉对安琳琅吃食上的奇思妙想再不质疑,就是往日他看着再不好的吃食,如今都面不改『色』的下筷子并充满期待。空中弥漫着牛『乳』有别于羊『乳』的淡淡『奶』香味儿,比起羊『奶』一股子腥膻,牛『乳』的味道要好闻得多。

“提到后厨去?”周攻玉跟着安琳琅的步伐,并肩走着楼上来客点单的事情说了,“老爷子瘦的『露』骨,面黄唇白,想必脾胃有些弱。”

安琳琅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指使着周攻玉牛『乳』放到后厨,她自己则去屋里换了身衣裳才出来收拾。

老两口回去以后,安琳琅就忙碌了许多。老两口手脚勤快,许多打杂的事情不必安琳琅动手,光方婆子一个人就能灶下收拾得妥妥帖帖。人走了以后,摘菜洗菜切菜擦拭洗碗这些都得安琳琅跟周攻玉两人来。周攻玉还得兼顾大堂,更多的事情压安琳琅一个人身上。

但这情况没两天,招工条子都写了,贴外头。过个几日找到人就轻松了。

许多用料一大早就两人准备好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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