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怡不是失信于人,而是他在怀疑。

能够被称金陵第一才子,路嘉怡自然不是傻的,甚至比许多人更敏锐。身男子,他虽甚少掺和女子内宅之事,身于大家族。见过的阴司多,大家族的争斗手段他心知肚明。事实上,路嘉怡从来不觉得安玲珑会当真天真无邪,他从未庶女的身份注视过安玲珑。

若一庶女的身份看待安玲珑,那么许多事便会显得过于幸运和巧合。确实如林五所说,安家有嫡亲的外孙女不疼,去偏疼爱一贱妾所生的庶女。这其中的缘由确实值得深思。

血脉亲是天生的,一男子越过亲去偏帮另一人,还是女子,那只能是对此女有意。

且不说林子冲对安玲珑存得什么心思,安玲珑一外人能在林家活得比亲外孙女还好,那就肯定是有猫腻。人都是自私的,再深明大义的人也会偏帮自己亲近的人。林子冲越过安琳琅帮她,安玲珑不可能不知林子冲的心思。事实就是安玲珑心知肚明并享受其中。

路嘉怡并非是那种对女子『操』守要求严厉的世家子弟,庶女身份低微。靠手段谋划,这无可厚非。提这人是自家无关。若他挑选妻室,恪守闺训这一是必然的。显然安玲珑在这一方达不到他的要求。再一联想到这一路行的滴滴,安玲珑的小手段不难觉察。

那种勾勾缠缠的意味很熟悉,他从小到大在父亲的妾室身上见到过无数次。

许多事不能回想,一旦回想,美好的记忆都会显得斑驳。路嘉怡心很难受,他亲口答应了会去安玲珑会去安家提亲,他本身对妻室的要求让他无法斩钉截铁地做下这决定。

因无法践行承诺,路嘉怡没有脸见安玲珑,自然就没有上门问过安玲珑的状况。

安玲珑见不到人,心忍不住就『乱』想。

俗话说,金陵美人,这句话从来不是说着玩儿。金陵这一方小天地,随处可见窈窕美人。安玲珑虽然也生得貌美,一女子再貌美也有看腻的时候。尤其男人就是喜新厌旧的东,安玲珑缩在后院见不到人就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她总担心路嘉怡遇上别的女子,将她忘在脑后。

“你说路哥哥在做什么呢?”她问心腹丫鬟。

安玲珑住林家这一半在路嘉怡身上花了多少心思,旁人哪清楚。这人啊,只要花了足够多心思的就会牵肠挂肚。安玲珑原先对路嘉怡没多少爱意,花的心思多了自然会心心念念,“是不是在参加城中的诗会?定然会有伶人弹唱伴舞吧?”

丫鬟哪知道?她见安玲珑心烦,自然是顺着她的心思说好听的:“不会的,即便是在外应酬。路公子那般风光霁月的君子,必然不会跟其他凡夫俗子一般沉湎酒『色』。”

“这可说不准,男人都是假正经。”

安玲珑冷:“……名声这种东,那都是专门给外头人看到的,没有一真的柳下惠。”

上辈子,她的相公周临城一银样镴枪头还整日招『妓』。外头的名声别提多正经,标榜京城的谦谦君子,结果院子稍有些姿『色』的婢女都被他玩了遍。

“姑,姑娘……”

安玲珑突然冒这番老练的话,丫鬟都被她给惊到了,一时间瞠目结舌。

安玲珑哼了一声,没经过人事的黄『毛』丫头能懂什么。

“……姑娘何必这般悲观,您可是路公子心尖上的人。即便是不信其他人,您也该信任路公子才是。”丫鬟磕磕巴巴的,绞尽脑汁地宽慰她,“这人可是姑娘您一早就看准了的。”

……这倒是!

别的不说,安玲珑是相信路嘉怡的人的。上辈子路嘉怡娶了安琳琅后后宅就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少时候留下的两通房,身边就只有安琳琅一女人。他下手也不客气,那两伺候他多的通房,新『妇』一进门没人给喂了一碗『药』。

早早绝了子嗣,子嗣尽是安琳琅所,夫妻两人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

“唉……路哥哥到底在忙什么?难道是科举?”嘀咕到科举,安玲珑倒是想起来。

上辈子路嘉怡今就要下场秋试。想着了护她一路往走,确实耽搁了四五月。如今要是了备考,确实需要心意,专心致志。

这么一想,安玲珑心安了。在考科举,那是在忙正事儿。

她一会儿怒一会儿的。想到路嘉怡对她的维护,心不免得意。路嘉怡的品行再得她心意,这辈子若没有官身在身,她也是看不上的。毕竟她这辈子势必要诰命加身,势必要风风光光将安琳琅和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的。

当不了官太太,路嘉怡这夫婿人选也只能靠边站。

路嘉怡不知安玲珑的心思,此时确实在潜心备考。路家对他期望很高,决不允许他在这一次秋试中失败。

路家大太太,路嘉怡的母亲杨氏当着四月才归的儿子容满,毫无苛责。扭头就将所有跟着他去的仆从审问了一遍。在得知路嘉怡了一五品侍郎的庶女耽搁学业,气得差没两眼一翻昏过去。她关起门来连摔了十来钧窑瓷器,又砸了好几套茶具才将这口恶气给咽下去。

什么脏的臭的玩意儿,玩心眼儿玩到她眼皮子底下来。她途无量的金贵儿子,可不是一庶女能勾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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