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客栈歇息两日就要走,安琳琅跟周攻玉却不能跟府城的。邹这老儿放心不下‘夫人’肯定会跟走。到了府城,那就离得远了。安琳琅琢磨一晚上觉得不能这轻易地放老走了。这要是走了,他们上哪儿找到邹这人?

次日一大早,安琳琅就拆了衣裳拿出里面的银子了市集。

周攻玉看她忙碌的背影,心里涌动一种古怪的情绪。一种似酸涩似愧疚夹杂了丝丝甜蜜的感觉。他动了动僵直的四肢起身。琳琅为了他的事情奔前忙后,他也不能太颓废才是。即便曾这个世上没有人疼他爱他,连自幼抚养他长大的亲人也迫害他,至少如今琳琅是真心地在意他的。

想要留住邹大夫,其实也不是很难。牵扯住一个人非是找到这人在意什,对症下『药』就是。

周攻玉低看了看自身,一身的泥泞。想人至少得衣衫整洁,便找镖师借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镖师的衣裳都是那等灰褐『色』的武服,方便走动。穿在周攻玉身上显出一股羸弱来。他身段修长,中毒这几年心灰意冷,很是清瘦。不过瑕不掩瑜,他梳洗一下便下找人。

找到邹的时候,老儿也才刚睡起来。发『乱』糟糟地堆在上,路子拉碴的,打哈欠端一盆水进屋准备洗漱。看到周攻玉过来,立即就看出了他的来意。

有时候当真就是皮相好的人占便宜。昨日仓促间他没仔细看周攻玉,倒是没想到这年轻人生得如此出尘的模样。老儿虽不好美『色』,心中却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是天生的赏心悦目。周攻玉只需站在那,老儿的脸『色』都好看不少:“……你来找我也没。昨日给你娘子的法子对你来说已是最稳妥的。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不住那多折腾的。”

‘娘子’两个字一出,周攻玉心口动了一下。

“不得住也得看人。”他弯了弯眼角淡淡一笑,“事在人为,总不能没有试过便轻言放弃。”

这倒是说的不错,许多疑难杂症都是事在人为的。

邹大夫抓了抓『乱』糟糟的发,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周攻玉。他眉目清正,气度沉稳,倒是对周攻玉的感官不错。这样的年轻人早早死,确实是令人惋惜。但他心中如何惋惜,面上却不会表『露』出来:“难,难,你承不承受得不住只是其一,还有更多棘手的问题不好解决。”

周攻玉是何等的眼力?他眉眼间的松动『色』,自然一眼就看出来。

当下他不想再谈的样子,倒也没勉强。最迟这车队明日走,还有一日时辰可以磨一磨。是眼睁睁看他进了屋关了门。忆起昨夜琳琅咬牙发誓的模样,周攻玉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深刻了些。

兴许就如他所觉得的,琳琅就是他命中的救星。这老大夫看情状就不是那等金银能收买的『性』子,若是他们拿钱出来,指不定还会惹恼人家。目前看来,『性』子软硬不吃还有些执拗。估计上赶的不信,只能靠引.诱。里传出哗啦哗啦水流洗漱的声音,周攻玉淡淡一笑,转身上楼。

安琳琅回来的时候刚过辰时,有些起得晚的也才将将起来。

她打算做一点朝食。看了一眼一楼邹大夫的住处,她拎刚买食材了后厨。她打算做鲜肉锅贴和羊肉灌汤包。晋州这边也做面食,只是因为风俗的关系面食都是偏干。灌汤包这种吃食目前还没有,至少晋州市面上是没有的。

要做的好吃,要吃一个新鲜,自然灌汤包不错。

安琳琅拎东西从客栈的□□院走廊过,一侧脸就看到那个钵和杵在石桌那边磨『药』材的邹大夫。那老儿打从安琳琅一掀门帘就看她了,想昨夜吃的那鲜香的臊子面,一大早就在这等。

安琳琅故作看不他,脚步飞快,穿过回廊就进了后厨。

要说做面点,方婆子的手艺才是一绝。安琳琅强就强在调味儿好,她出手的东西好看好吃。不过即便是手劲不够,做灌汤包是够了的。安琳琅手脚麻利地将新鲜的羊肉给剁成肉泥,刚买的调料一起速度地调了个馅儿,放在一边入入味儿。而后就开始在一旁将发好的面擀成面皮。

灌汤包和煎饺擀皮,一般得是半烫面。半烫面蒸出来的灌汤□□儿透亮,好看,口感也好。二来烫面也好做造型,不容易塌。这一会儿,周攻玉也换了身衣裳下来。他虽不善做菜,却极擅模仿,包包子这等活儿他只需看两眼就能一模一样地复刻出来。

有了人帮忙,两人很快就包了小一百个。安琳琅问店家借了蒸笼,一个一个地摆上。烧了一大锅热水,煮沸蒸上半刻钟就能吃。

说是麻烦,其实也快。这边她刚将灌汤包蒸上。那边一百来个煎饺也包好了。

安琳琅将那锅烧热,锅底刷上一层油,一个一个的煎饺排下,炸边儿。这油与面粉油炸的味道一冒出来,大早上的,十分勾人馋虫。安琳琅拿筷子拣起一个反过来看看,底炸的金黄就一瓢水浇下。刺啦一声,那香味就跟长了腿似的飞奔窜到不知何时已蹲在后厨门口捣『药』的老大夫鼻尖。

他一手抱钵一手拿『药』杵面表情地研磨,一双鸳鸯眼直勾勾地盯后厨里。也不说,就那眼颇有些望眼欲穿的味道。

安琳琅只当瞧不他,这边闷了煎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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