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实在想看,便打开看看吧,这里没人,我会替你挡着。”坐上回城的马车后,程臻突然对她道。

秦落憋了许久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却突然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

“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秦落关切地问了一句。

她一直觉得刘公公那日身边的杀手不可能那么简单,划伤程臻手臂的那把刀很有可能真的淬了毒,但这些日子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程臻的情况看着一直也还好,就没有过多关心,此刻见他面色不对劲,心中的疑心瞬间被勾起。

“无事。”程臻默默咽下一口唾沫,笑得温润:“估计是近日事情太多了没怎么睡觉累的吧,等此番回去了,一定要先好好睡一觉。”

“程臻,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不要瞒着我,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秦落盯着程臻的眼睛认真道。

“知道了,我能有什么事。”程臻依旧笑着,目光又移到了秦落手中的那副画上:“快打开看看吧,我还没见过那小家伙呢,想来该是个极俊俏的孩子。”

秦落见他精神看起来确实尚可,想着回去再让许卓帮忙看一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便没有再纠结了,打开了手中的画像。

画像中,小家伙的眉眼已经有些长开了,一双眼睛像极了宋郢,眼珠子漆黑水灵,像是上好的紫葡萄,鼻子和嘴巴有些像她,嘴唇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也依旧是浅浅地勾起,好看极了。

秦落看着看着,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她本想着扳倒了徐相,她就能专心陪着孩子了,没想到却还是在熙明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要抛下他,如今还将他置于那般险境,若不是李瑜护着,说不定就……

她越想越觉得愧疚,是她这个当娘的对不住熙明。

一旁的程臻看着秦落泪流满面的样子,藏在袖子中的手动了动。

他很想伸出手臂抱一抱她,就像小时候她训练懈怠被秦老将军罚,累的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只能将小小的身子靠在墙上哭的时候。

可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抱一抱她呢?

是他的父亲亲手害死了秦老将军和她,而他却因为懦弱,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袖手旁观。

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秦落在快要抵达太守府的时候将手中的画收好,又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再下马车的时候,她便又成为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嘉月郡主,仿佛永远都不会累,全然看不出方才在车上曾有多么无助。

她一直都是这样。

小时候被秦老将军罚哭了,趴在他背上哭完之后便又会擦干眼泪,站起身忍着全身的酸痛一边又一遍地重复着枯燥的训练,不练到被秦老将军肯定绝不罢休。

她从来不觉得哭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每次遇到特别难过的事情,或者是实在累的狠了,也会哭,但她总会给自己设一个时间,她就只会哭那么一小会儿,哭完之后擦干眼泪,她便像是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如果……程臻在心里面偷偷想着,如果当初他想方设法拼命从父亲关他的房间里逃出来了与她站在一起,那么如今的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想着想着他又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居,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又有什么想头呢?

喉头的翻涌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假装若无其事地咽下喉咙中的那一口腥甜的液体。

马车抵达太守府之后便有人来报说宋郢来信了。

秦落听后心里虽有些迫不及待,却还是先找到许卓,让他帮忙给程臻看一看,然后才接过宋郢的信,去房间里面看了起来。

她转身转的太急,因此未曾注意到,许卓在她转身后瞬间凝重下来的神情。

宋郢在信中说,他通过开在各地的商铺提前得知了起秦落如今的处境,他已经通过他母亲的身份得以见到北夷的国君,并顺利说动北夷国君出师援助秦落,让秦落务必再撑三日,三日之内他定带着北夷大军赶到。

秦落听后内心很是感动,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又见宋郢在信后面说程臻身上的毒他已经在想办法配解药了,虽然有些难度,但等他赶回北地的时候应该能配出来,让秦落不要抬担心,一定要注意身体。

程臻中毒了?

秦落恍惚了一阵,就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那日程臻救下她的时候,那杀手的刀刃上确实是淬了毒的,许卓或许是能力不够解不了毒,便调了汤药帮助程臻暂时压制住毒性,同时又写信给宋郢求助。

而程臻为了不让她担心,便要求许卓陪他演了这一出戏。

难怪……难怪程臻陪她去见李清远的时候脸色那么差!

秦落不敢多想,拔腿就去找许卓。

许卓此时刚将身重剧毒的程臻安顿好,正站在门口愁眉苦脸想对策。

“程臻怎么样了?”秦落一过来便问。

许卓一见是秦落,方才还愁眉苦脸的神情瞬间变得轻松:“他没事,就是这几日累着了,我给他开几副安神的药,睡一觉就好了。”

“若不是宋郢些的信里提到了他的毒,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秦落的情绪有点激动。

许卓见秦落已经知道了,索性也不再隐瞒:“不是我不告诉你,主要是程臻不让,你如今还得操心京城那边的事情,他怕给你添负担。”

“他如今还能撑多久?”秦落深吸一口气问道。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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