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匡我们的吧,这能是她做的?”

“就是,怕是哪儿买的充胖子吧!”

“你说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啊,有本事再给我弄几条来,我才信呢!”

几个女人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纷纷反驳道。

刘小梅皱眉,张口要呵斥,被阿宝拉了下手臂,扭头去看她。

“大姐,这丝巾确实是我做的,用的可都是城里现在最时髦的料子,叫做的确良。价钱可贵,一尺就要两块多,要不是吃公粮的,想要这票都拿不到,我还是运气好拿了几张,才能买得着。你要是想要,当然可以。”阿宝手里挎了个小袋子,里头塞了几条样品丝巾,掏出来一条桃色三角巾,给她们展示道,“像这样一条四毛钱,方形的就六毛,大一点儿,能叠出来的花样也多,还能用来扎头发,都很好看呢。”

阿宝边说,边抽了条四角方巾,折叠了成二指宽的布条,绕着粗粗的黑辫子扎了个精巧的蝴蝶结。

丝巾是桃色的,被风吹的飘起,连空气好像都多了几分艳丽,直叫人心动。

“你刚不说一尺两块多吗?怎么一条才几毛?”张小花看的眼睛发直,但却下意识地质疑道。

“不想买别买,反正有的是人要。”刘小梅之前跟张小花吵过,自然是看她不顺眼,要是她之前在背后说人闲话,是没脸再跑过来跟人买东西了,不过看在她真心想买的份儿上,暂时不计较罢了。

“我说我不买了吗?”张小花翻了个白眼,“才四毛而已,又不是掏不出来,桃红色的多衬我啊,我皮肤这么白,就得这个色才够!”

她在兜里摸了半天,数出四枚一角钱硬币,塞在阿宝手里,然后抽走那条桃色的丝巾,“这条就归我了。”也不等阿宝说话,就围上了那条丝巾,扭着并不纤细的腰,臭美地去显摆了。

剩下的三个见状,也不甘示弱,生怕自个儿看中的丝巾被人挑走,都眼疾手快地去抢,不过阿宝个子虽不算高,手脚却很灵活,腰一扭,就绕到了刘小梅身后,叫她们拿钱来才能挑。

有个没带钱的,跺着脚十分着急,丢下一句等等她,转身就跑去找人借钱。

剩下两个带了点钱,此时就派上了用场,一个跳了跟阿宝同款的粉色圆点四角巾,一个挑了青白渐变色的三角巾,都美滋滋地离开,四处炫耀去了。

一个上午过去,阿宝就下地拔了几捆杂草,但整个生产队,连带着隔壁的生产队,都知道他们队里有个卖漂亮丝巾的,都跑过来偷偷跟她交易。

阿宝就带了几条,出乎意料地卖的飞快。

她果然还是低估了女人爱美的心,中午跑回去取丝巾的路上暗暗后悔。

下午再来的时候,他们的生产队里已经多了许多生面孔,全都是女人,三三俩俩地聚在一块,正围着几个戴了丝巾的女人兴奋地讨论着。

不知道是谁说了声夏宝珍来了,所有人哗啦啦转过身去,都朝着她奔去。

这一幕之壮观,叫队里的男人们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平常看着起来都很省的很,咋的今天疯成这样?”

男人们看不懂。

为什么在家里能吃糠咽菜过日子,在外头拼命干活赚工分的女人,碰上了一条不过是颜色亮一点的小布片,就能兴奋成这样,还花好几角钱去抢着买。

阿宝手里头的丝巾一共就七十来条,的确良的布票只剩一张五尺和两张一尺,不管是哪个都得省着些用。

她不打算让在场的所有女人都买走丝巾,还留了一批放在家中,只带了二十几条来卖。

聚集在这里的女人一共三十多个,有来看热闹的,有真的想买的。

很多看热闹的,一见阿宝脖子上围着的嫩粉色丝巾,都心动不已,纷纷改变了想法,突然要买,这竞争就突然增加,也不存在秩序,就个子高的体格壮的卖力的往前挤,直接把瘦小的给挤出去。

等前排的抢完了,后排的也没剩下几条,又很快卖空。

“很抱歉,手里头的货全卖光了,下一次还得等两天。”阿宝举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无奈地朝众人道歉,“不过我手中的确良的布票有限,很可能做不了几条了,大家如果还想要,只能早些来了。”

“那你啥时候再卖啊!”

“两天后的中午,还在这。”

大家得了准信儿,午休也差不多结束,纷纷散开,各回各位,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刘小梅晃悠过来,羡慕地问:“有没卖了三十条?”

阿宝想了想,“差不多。”

“差不多五毛一条,光这一上午,就卖了十五元了?我滴老天爷啊,钱这么好赚的吗?改天我也去批发点布料来卖卖看,说不准咱家就富了?”刘小梅心里头有些酸酸的,她总觉得不是啥难度很高的事,怎么这钱就跟大风刮过似的,一下子来了。

她隐隐动了这个念头,立刻就被阿宝给泼了冷水。

“嫂子,这是快钱,挣不了几天的。”愿意掏钱买这丝巾的女人,也就这么多,都买了就没有了。

正因为如此,阿宝才不打算一次性卖光手头所有的丝巾。

否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