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面前,连龙啸天这种人都聪明起来了,结合他这段时间每况愈下的遭遇,还有那三道可以说是一一精准狙击中了他命脉的国王禁令,他立刻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个女人只怕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如果大家都是异界来客的话,凭什么他就要在这里被千刀万剐,而这个女人却能顶着所谓“占星师”的名头,得到所有人的景仰和爱戴?这不公平。

能拖下水一个是一个,大家要死一起死,谁都别想跑!

“是的,我并无私心。”施莺莺挽起了衣袖,几乎是在国的人民的注视下——就算之前有人不想来,但在知道了“第一族长血洗了自己的订婚宴手刃异界来客”这种重大消息后,都一个不落地来了,果然吃瓜才是第一生产力——将自己的手腕放入了真理之口中: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世界。”

从她了解了部剧情的那一刻,她要对付的,便不止是龙傲天叶良辰之流的异界来客,而是整片大陆、整个世界:

“如果说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的话,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因为大象是不会注意到被它踩在脚下的蚂蚁的哦?”

龙啸天惊恐地发现,他的这番话不仅没起到应有的效果,甚至还把周围的人往施莺莺的阵营里又推了一步,他盛满了污血的耳朵里都能听得见不少人的窃窃私语:

“我说怎么国王禁令的风格和以前不一样了,原来……”

“那这样我们最该感谢的,难道不就是她吗?”

“正好光明圣殿也在这里,我们去替她求求圣女殿下吧!”

而就在这时,施莺莺很茫然地叹了口气。

她暗蓝『色』的双眸里含着脉脉的忧郁,一时间无人不为她的悲伤之美而倾倒:

“就算我是占星师,我能召唤星辰,我能惩戒异界来客,保护世界……可在日益朽烂的誓言束缚下,我竟然无法收获一份爱情。”

系统:你骗鬼呢!明明是你不想要!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系统这样明察秋毫的,越来越多的声音汇集在了一起,替这位年轻的第一世家族长对光明圣殿请愿:

“光明圣女殿下,神官殿下,求求你们了,至少让她能够退婚吧,这么好的人,不该跟这种渣滓和烂人捆绑在一起一辈子,就算只有个名分都抬举了他!”

这时,已经整理好了部样本的阿忒弥西亚终于姗姗来迟。

她一进门便听见了这些声势浩大的祈愿,立刻便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法杖,那是光明圣女的标志,顿时以她为中心,无数还在祈愿的人都缓缓止住了呼声,想要看看这有史以来的第六代光明圣女会做出怎样的裁决:

她是会破除陈规,还是会延续旧例?

“光明圣殿是为了从黑暗和恶魔的手中,保护人类而存在的。”阿忒弥西亚边说边踏上了高台,站在了施莺莺身边:

“如果旧的传统会阻碍这份保护,那么我们便将其打破;如果固有的规矩会让你们受苦,那么即便会被诟病为离经叛道,我们也要将其废除!”

她展开手中的卷轴,顿时无数承载着悲苦与绝望的文字便流淌了下来,长长的卷轴一路堆叠,半晌后都没有望到头的迹象:

“为此,近日来,我们已经去往民间,随机从平民和贵族中共抽取了一千份样本”

一千份样本,这个数乍一看其实还好,尤其是在龙啸天的认知和记忆里,就连不成规模的学校每年开学的时候,招的新生数都不止一千份,于是他哪怕都被气息奄奄地吊了起来,也还在下意识地鄙弃她们的工作:

不就是一千份样本吗,有什么可吹的?

但如果结合一下这片大陆的国情,就会发现这该是何等大规模的工程:

就连这片大陆规模最大的,他们身处的宗主国,也不过只有五万人。

而光明圣殿的神官在历经清洗过后,硕果仅存的不过百余名,这一千份样本可以说是他们不眠不休得出来的最多数量了。

而这完随机的一千份样本,却相当一致地只有一个结果,这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很能反映问题了:

不平等的婚姻,即便建立在曾经的爱情丰碑上,可日后也终究会造成难以弥补的苦果,甚至因为无法解除曾经的誓言,而苦果愈苦,最终只会置人于死地。

“在多方会谈之下,我们一致决定,开放离婚的权利——我的意思是,面开放,因为谁也不能担保这种事情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只要单方面提出离婚申请,便可以被受理和执行。”阿忒弥西亚甚至十分有行动力地给施莺莺递上了大陆第一份离婚契约书:

“签下你的名字,莺莺,从此之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龙啸天的信心终于被面击碎了,他难以忍受地嘶吼道: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说着说着,他甚至嚎啕大哭了起来,满脸都是混杂在一起的各种『液』体,脏兮兮的样子看起来别提多落魄了。

或者说,对这种人而言,当他的自信被面打破,他的遮羞布被完扯下,他不得不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复活死亡循环、而没有半个人对他投以怜悯的眼神的时候,他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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