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洹的第一反应是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死,努力的将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从自己的内心赶了出去。

翰林院中基本上都是些纸张书本之类的东西,火势蔓延的很快。

顾洹迅速反应过来想,现下最主要的便是那些刚刚制作完成的试题了。

因为每一部分人所承担的部分不同,是以总的汇总只有她这里有。

自己确实能记得,但也不能保证一字不错,毕竟她也只是肉体凡胎。

而且自己昨夜入睡的时间应该是过了子时的,是以过了今天科举考试便是要开始了,若是现在再重新誊抄那么多份试题肯定是来不及的,而且大量的人来进行着份工作无疑是加大了试题泄露的风险。

顾洹没再想,迅速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只是布料太好,反而很难撕开来。她扯了好久也没有将衣摆撕开,咬咬牙放弃了这个方法,一边大喊着“走水了”一边去拿了个裁纸的刀划破了自己的衣摆,咳嗽着将自己白日里没有喝完的茶水泼在了上面,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抄起一叠试题便是要往外逃跑。

只是房顶上的横梁已经烧断了一根,重重的砸在了顾洹的面前,只差一点便砸到了她的头。

顾洹惊魂未定之时却发现自己从门口出去的路已经完全被堵住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十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的喊叫:“走水啦,快救火。”

顾洹眼睛被熏得通红,她微眯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弯着腰在方中南四处寻找着出去的方法。

当她发现门那一条路走不了了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那边的窗户却是忘了窗前的纱帘最是易燃,连带着窗户都已经烧了起来,一圈全是熊熊的火苗。

火势越来越大了,外面人虽然也在泼水救火,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顾洹努力的靠近窗户边,大喊着:“我在窗户这里,先把这里的火灭了。”

但火花燃烧和木块跌落的声音将她的声音完全掩盖住了。

禁军是最早发现着火的人,已经去通知了戚衡。

戚衡看着眼前彻底成了一团火的翰林院,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里面可还有人?”他沉声问道。

周围的人左看看右看看,犹疑道:“已经这么晚了,应该是没人了。”

“顾洹呢?”戚衡一眼就发现了本该最早出现的人现在并不在这里,黑着脸问道。

韩修撰匆匆赶来,大声喊道:“顾大人还在里面,她房中没人!”

戚衡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手狠狠的攥了起来,抬手便是端起了水盆,正要泼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见那边的窗户里滚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球,身上裹着的布料经过窗户上的火焰时已经点燃了,现下正在地上扑腾着,像是想要扑灭身上点燃的火。

他反应十分迅速,直接将那一盆原本准备泼在自己身上的水泼到了那团火势渐大的人身上。直接将她身上的火苗浇灭了,露出了顾洹的脸。

原来刚刚在屋中的顾洹突然想起来了房中还有洗笔水,用的是一个大的瓷缸,正常来说晚上应该是要倒掉的,但因为昨日出了那件事,原本做这些事情的人对她也有意见没再做了。

顾洹便迅速跑过去,将那一叠试题举过头顶跳入了瓷缸之中,将全身都浸湿了,随后也不敢耽搁,直接从水缸里爬了出来便直接朝着窗户冲了过去。

原本全是墨香的房中此时充满了燃烧的味道,洁白的纸张也化作了跳跃的火光,让顾洹冲向窗边的路上充满了危机。等到她真正冲到了窗边的时候,身上原本还滴着水的衣服已经被烘的半干了。

正好这时她发现窗户上的火势小了一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只是那窗户确实有些高度在那里,顾洹又只是个文弱书生,是以翻过来的时候速度稍稍慢了一些,给了火苗可乘之机。幸好只是些火星子,再加上戚衡反应迅速,所以她几乎没受什么伤。

只是喉咙被烟呛得有些难受,不住的发出咳嗽声。

“顾洹,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顾洹终于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戚衡冷着脸问道。刚刚被他扔出去的盆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哐啷一声倒在了地上,只是现在无人注意到。

“回,回陛下。今日试题出好了,微臣在殿中处理着一些收尾工作,只是夜太深了,微臣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着火了。”顾洹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春天的夜里很冷,她刚刚在里面被火烘的浑身发热,出来之后又被泼了一盆凉水,现在湿漉漉的衣服就裹在身上,夜风一吹,顾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这可如何是好啊,今日刚出的题目,看样子肯定是又没了。”有大人看着眼前火势稍微小了一些的翰林院,痛心疾首道。

“微臣在发现着火时第一时间拿了试题出来。”顾洹便说着便伸手往怀中探去,想要把那一叠试题拿出来。只是手却落在了一片湿漉漉的布料上。

顾洹的心咯噔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在看到自己拿出来的那叠纸张时化为了现实。

这些纸张上的确没有被火烧到的痕迹在,只是已经湿透了上面的墨迹渗透的完全看不出来各自是些什么字,可以说这些现在就是团废纸。

原本还对她抱着些希望的众人见此彻底丧失了希望,没忍住嘲讽了一句:“顾大人拼死带出来了一团废纸,当真是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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