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静默的时刻,鸾车的帘子动了。

一直手指修长的手撩开暗红色和靛蓝色的马车帘子,已经脱离了少儿郎的粉嘟软嫩,有了少年郎的坚毅硬朗的风骨。

随着帘子越撩越开,阮明心渐渐的看清两个从鸾车里出来的少年男子。不同于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龙司远仍未脱稚气的脸庞。

十六岁的皇三子、皇四子已经渐渐在往少年郎的身影儿发展,身体儿修长,真是身体快速成长之际,各个男性特征都开始逐渐明显。

皇三子龙以墨温润如玉,浩览群书真真儿人如其名,即便是身穿镶红皇子正袍也掩饰不住那通身的墨香气息。

他,是以说话简短,顺着龙司远箭指的方向看去。

空中的大鹏吉光凤羽光滑柔亮通身雪白无一丝杂色,更重要的是那黑石榴的眼睛即使隔得老远就能看到那闪翼的灵动华光,如此巨鸟体型巨大。

龙以墨在逐月观察他的时候也通用对视着,他忽然想起那本瀚书阁里翻阅的古籍上描写的:

“是鸟也,谓其为雕。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奇高入天,所谓‘天柱’也,围三千里,周圆入削。下有回屋,放百丈,现任九府治之。上有大鸟,名曰稀有,北向,怒而飞,白鸟从,其翼若垂天之云,一万九千里也。其鸟铭曰:有鸟稀有,绿赤煌煌,登之自通,阴阳相须,灵智也。”

还有他从瀚书阁一个角落下翻出来落满灰尘的野志中写的:

“古有神仙眷侣,羡鸳鸯有坐骑,遨游天地不羡仙。”

野志中描写的坐骑力大身大,形态优美,势力敏锐,飞行力强也,飞翔时翼长而宽,尾端稍圆形。这就跟他眼前所见的这只巨鸟岂不是一模一样,而且全身雪白,可谓是雕中难得一见的极品雪雕。

一向淡定温文的三皇子不太淡定了,他声音小声吩咐生怕惊走了雪雕:“都给我小心点,不许射中要害,抓活的。”

六皇子一听三哥都吩咐了,更加得劲儿了,弯弓拉满,寒箭咻的射出去了。

后面紧邻他的鸾车里正红领口袖口金线琉璃绣华虫的四皇子也感受到了三哥话中这只鸟的不同寻常,紧抿着唇,一目不错的看向天空。

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那微风扶动的黑色雨丝般细腻的黑绸……是女子的秀发?

寒箭向银乌的右侧翅膀射去,它却不躲不避,笔直地向下俯冲而来,直逼六皇子而来。

“小心!”

“上面有人!”

三皇子和四皇子龙御川大喊。

雪雕顺势俯冲,向前倾斜的身体露出背上那个清丽无双的容颜。

凝脂白嫩的鹅蛋脸上一双瑰丽摄魂的黑葡萄眼睛闪着晶亮亮的光芒,茭白丝绸的袍子仿佛生长在雪雕的背脊之上,配上那男子束发的羽冠,青丝精致飘荡,盈盈腰带一束,精炼中透着女儿家的柔媚。

在这绿意森森的参天森林里,后面是初春还没完全散开的阴霾,她的妩媚是这寂静静态中唯一的一抹灵动,仿若痴了一般,她就是那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光艳逼人。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

龙以墨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女子脑海中第一映象竟然是出现了前朝诗人的某个名句。

此女只应天上有,奈似青女与嫦娥!

六皇子毕竟年纪还小,欣赏美女没有那些年长的想得多,且巨鸟直冲他而来,赶紧勒紧马缰避开,惊醒了怔楞中的众人。

但是却依然晚了一步。

细长的柔软皮鞭编成三辫,破空击响,犹如银蛇向他飞来,哧啦一声就将龙司远抽到了地上,打掉了他左手拿的弓弩。

“六弟——”

两声急促的喊声从鸾车那边传来。

龙司远整个左手臂颤抖得发抖,恨恨的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白衣女孩:“你,你凭什么打我,你可知道我——?”

声音嘶哑怪诞,正是青春男孩的特殊时期。

不等他说完,又是破空的鞭响向他抽来。

“你,你——”

龙司远在地上左闪右避,却每每总是被皮鞭打中,疼得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个妖女给我看团团围住!”四皇子龙御川跳下鸾车大吼。

护卫们像是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惊呆了。立即抽出武器将六皇子和阮明心隔开,在阮明心身边形成层层包围圈。

四皇子赶在三皇子前头快步过来,将地上的皇弟扶起来,愤声道:“妖女你可知罪!”

与他们的大动干戈相比,阮明心淡定从容得多了。

只见她一边收拾鞭子轻轻挽着别再腰上,一边温柔的抚摸身旁的大白雕,仿佛是在轻轻地安慰它刚才受惊了。

她仿佛不经意的抬头这才撞上那两双很瞪着她的眼睛,却一点也没有移开,漫不经心的说,“哦?不知我何罪之有?”

说完还小心的扶了扶银乌,好似在说:还好你没受伤。

龙御川看着她这样子气得牙痒痒,将受伤的龙司远递给过来的三哥,一抬手立即下令:“给我把这个妖女抓起来!”

那些护卫呼啦啦刀剑出鞘,寒光凛凛,透着杀气。

阮明心广袖长衫,随风飘摇,身边的雪雕更是把她衬的有若谪仙下凡。

看到这一幕她不由抬起右手:“等等!”

皇子和护卫们全部一愣。

阮明心立刻一抬下巴扬声说道:“这天下有没有王法了,堂堂天子脚下就在京郊城外就有人公然抢劫!竟然还要射杀我的爱宠,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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