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样,九公主知道阮明心回来后缠着皇后出宫来找了好几次阮明心玩耍,她现在正是新鲜好玩的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意气相投的朋友。

而且听太子口风知道是站在他这边的人,皇后也就不阻拦她,相反在这次为了南庆跟北狄促进和谈的宴饮上还破例亲自下旨邀请了阮明心参加。

当懿旨到达阮府的时候,裴玉芳那眼神简直就是淬了毒的箭,寒光闪闪,一行跪在她身后的人更是抠断了指甲。

除了阮琳玉一如往常外,就只要阮青璃眸光闪闪,看着最前面的那道瘦弱的挺直着脊背的正红背影一闪一闪。

不知道是否是跟阮明心杠上了,自从裴玉芳嫁进来也是红色衣裳居多,明明比之她也没有大上几岁,然后每每跟阮明心同台都被衬托得暗暗失色。

就如同此刻的在金水桥的午门外裴玉芳一席红色正五品诰命扑服明明是端庄中透着娇艳与大气的,可是奈何身边的一个同样与她身着石榴红的身影抢尽了风光。

皇宫里没有爵位封告的过了金水桥就要弃马车步行,阮明心与裴玉芳一同从车里下来,边上三三俩俩的夫人小姐们也同样下车,本着已经在京城各个宴会上见过的交情是要过打打招呼的,奈何身边哪一个明艳的身影即便是没见过,却一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些人精们一想,能跟着裴氏一起进宫的,那必然就是享誉京城阮明心无疑了,于是原本该属于裴玉芳的客套机会一股脑儿的变成了阮明心。

裴氏那个恨得牙痒痒,又不能当中表现出来,表情着实僵硬。

平常命妇们进宫都是只有后宫宣召,唯一一年中能够同朝廷命官们一样穿过太和门太和殿中和殿直达保和殿的就只有一年中的大年宴的时候,之后就是番邦宴席了。

一路上红墙琉璃瓦,道路不像后宫的巷道三丈高的不见天日的高墙。

这一路上道路宽广,时而是地表上的盘龙巷道,时而是威武雄壮的石狮子镇守,还有那大的几个人都合抱不住的九龙柱,根根威风凛凛。

命妇们一年中能进来的机会有限,每每看不过瘾,还要注意端庄仪态,步子碎小却不凌乱,眼儿微抬却不张望,只是跳动的目光显示了心中的雀跃。

阮明心身旁的裴玉芳也不列外,此时一对比,一个小心的眺望,一个大大方方临危不乱毫不慌张,顿时周围的几个世家爵爷们的夫人就对她高看了一眼。

却不知阮明心虽然今生没有正儿八经的走过这条大道,前世她的封后之路可是正正经经从这里走过,不仅仅时候路过那盘龙的地砖,甚至是从它们的中中间走过,脚步缓缓礼仪翩翩,这皇宫里的哪一分不是她所熟悉的,还用得着这样偷着瞄么?

一行人着大妆、穿大装,顶着炎炎烈日进入到保和殿的时候内里的衫子都有些浸湿。

好在皇宫财大气粗处处都在彰显着它尊贵的唯一,几乎三两个作为后面都当着铜盆子,里面晶莹剔透的冰块儿冒着轻烟,背心凉,透心凉。

阮明心没有大装也不用画那些红屁股一样的大妆,来的时候还特意用内力给周身净凉,一进到门不仅妆没有花,还通身凉爽。热的周围小姐夫人们对她频频侧目,更有对面的年轻公子们看过来。

其中包括坐在左侧靠上游的霍铮。

一身银亮的甲胄穿在他身上铁骨铮铮,坐在一群大老爷们中间中间别提多么突出显眼。

他对着她笑,她也对着他笑,明明周围都是人,却只觉得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周围的一切声音她都听不得了。眼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直到二舅舅走到霍铮身边强抢目光,她才回过神来,摆出乖乖女的样子微笑。那还是久违的见着亲人的亲切。然后看先前面的外公,大舅舅,三舅舅。

她的身边不远处就是是三个舅母们也遥遥对她微笑示意。

仿佛一瞬间这冷冰冰的宴会变成了他们的亲人见面会,暖融融的,阮明心那颗冷硬的心也酥软了一样。

然而这到底是一场皇家宴席,皇后太后皇帝一次落座后宴会上的那些窃窃私语都不见了,九公主也规规矩矩的跑她的公主位置坐好,然后是例行的跪拜。

太监唱礼,起身,落座。动作连贯,礼仪繁琐,一气呵成。

那些诰命越高的命妇年龄也越大,穿的衣裳也越重,蒸腾的可不辛苦。

众人落座,北狄王子带着随性人员开始觐见。

是他?

北狄王子向宗光身后紧挨着的那个黑袍加身的男子有着不属于南庆男人的魁壮,大大的黑帽子盖住了他的脸。似乎是感受到这有热切的关注视线,那个男子微微侧头看了过来,鹰鹫淬冷的目光一下子射了过来。阮明心本能的身体一寒。

竟然是他!

那个当年跟师父铁棋切磋的黑衣人,魏国国师带来的那个小子。

阮明心刚才放松的心情一瞬间就紧绷了起来,看向向宗光目有一刻的冷凝。

时光在那个男人身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当年他藏头仓位,如今也是。

依旧跟六年前一样整个面貌都遮掩在兜帽之内,那副阴冷的样子似乎都不曾变过,阮明心却觉得他的眼神更加阴鸷。

阮明心在观察着他,纳兰子墨又未尝没有时刻注意着她呢?

当年的那个女孩长大了,如今豆蔻年华风华正盛。

当年在千仞山上不曾显露的美好,如今有满京城的小姐妇人陪衬,顿时显出气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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