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必,焉浔月捂住嘴巴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爱女心切的尚书大人连忙紧紧拥住白兔般可怜无助的女儿,好一阵柔声安慰。

“月儿别怕,娘亲在呢,娘亲给你撑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怕……”

毕竟女儿又有什么错呢?虽然她还未入朝为官便与几位公主厮混在一处,又为了一个男人跟陛下的侄女撕破脸皮,未到十七岁便被凰都百姓贴上“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等标签。

可她终究只是个孩子呀!

焉浔月听着少妇有些笨拙却充满爱意的安慰,稍稍心安,心里飞速盘算着该如何套取有关原主的信息,好让自己不露馅。

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人人自持,原主亲娘都不一定是最了解她的人,像这样的信息应该从她身边的丫鬟侍女身上探查。

宋若筠看着眼前母女情深的场景,眼角泛出水花,转身识相的退出了房间,将跪在落翠院内的一干仆从喝退。

刚走至屋檐外便看见焉浔月的两位小侍正带着那位名医方沁往内院奔来。

为首的小侍唤做红豆,身着檀木色宽袖布袍,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玉面书生般斯斯文文,即使此时汗湿额发,疾行而来,也不减其周身散发出来的从容淡雅。

远远跟在红豆和方大夫身后的,是一位石莲色窄袖长衫的少年,看见宋管事站在不远处,才收拾起那副懒散样子,不情不愿的加快脚步。

他的面容与红豆形差无二,唤做绿豆,两人十岁起便养在尚书府,是一对才貌出众的孪生兄弟。

当年,年仅八岁的焉月已经俨然一副游手好闲的富家纨绔模样,带着两名府中衙役四处晃荡。

偶然看见二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跪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后颈衣领被人贩插着“二十文钱”的草标,倚街叫卖。

焉浔月蹲下身子,揪着其中一人的乱发,迫使那人抬起脸来,男奴的眸子如熠熠闪光的宝石一般明亮,但是眼神却凶恶的如同一头野性难驯的幼狼。

焉浔月觉得有趣,加重了手下的力度,想让对方吃痛叫喊。

“小姐……”另一个男奴怯怯的抬起头,用近乎乞怜的眼神看着她,那双眼睛水润灵动,好似鹿儿一般温良可人。

焉浔月这才发现二人是品性天差地别的双生子,“啧啧”几声十分满意的松了小手,起身让仆从替她将那只手擦干净。

又冲着人贩稚声稚气的说道:“二十文也卖的太便宜了些,付你二百两银票,把这两个奴隶卖身契一并给我。”

人贩圆睁双眼,差点惊掉下巴,这世道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往高价买的!

原本她只以为能卖上十文钱就不错了,毕竟这个朝代男童轻贱,几乎没人想要这样的“赔钱货”……

两个男奴闻言,瘦小的身子也微微颤动一霎。

“您您……这话当真?”人贩磕巴起来,手下却不停歇,麻溜的翻出两个男奴的卖身契。

“当然,我焉小家主出名的一诺千金。”

焉浔月拍拍手,眼神示意,一个仆从立刻从怀里掏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人贩。

焉浔月见另一个仆从接过卖身契,也没兴趣看二人的信息,牵着两个男奴脖子上的铁链便兴高采烈回到尚书府。

两个男奴还以为这个富家纨绔女回去会受到训骂,没料到这家主夫只是怪她亲手牵着两人肮脏的铁链不合规矩。

全未提及用二百两买下二人之事,那副情形仿佛是即使焉浔月花了两千两银子,他也只会拍手称快。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小家主已经无碍了,还请方大夫到偏殿稍事休息,待会再为小家主问诊。”

宋若筠先对着两个小侍冷下脸训斥了一句,又将目光投向方大夫,语气明显和缓不少。

“红豆知错。”说完便拱手弯腰一礼,沉着脸姿态谦卑。

绿豆见哥哥又摆出这副低微的模样,心里不屑的冷哼几声,也不理睬宋若筠,扭脸便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红豆想出声叫住弟弟,因为二人等到小家主传唤后,必须要立刻进入卧房,出现在她面前。

小家主脾气古怪,白日里与众人嬉笑怒骂,全无千金之躯的架子,到了夜晚便嗜血残暴。

他因为性子温顺,并没有受到皮肉之苦,倒是自己那个叛逆的弟弟,新伤旧伤不断。

弟弟当年感念焉浔月从人贩手中赎下,而产生的恩情,也在这些年的鞭笞中,渐渐消磨殆尽。

“随他去吧。”宋管家低声说道,眼底划过一丝感慨,她最是个擅于体察人心的,怎会不知道小家主与这两位小侍之间这些年逐渐变化的主仆关系呢?

只是焉浔月除去体罚下人之外,在吃穿用度以及赏赐上,对他们甚至到了宠爱的程度,这是府外多少男侍羡慕眼红也得不来的?

“你今日可有随小家主一同秋猎?”

“回宋管事,今日红豆在府中练习琴技,是绿豆陪同小家主秋猎的。”

“嗯,你侯在这儿吧。”宋若筠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转瞬又恢复云淡风轻。

会不会是绿豆怀恨在心,将小家主推下马?

宋若筠又慢慢将这个想法除去,从利益角度看,绿豆即使对小家主不满,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思来想去只能压抑着心中的烦闷,快步离开了内院。

红豆直起腰杆,目光沉沉,对于小家主坠马一事,他心乱如麻,一面害怕小家主出事,一面又担心小家主醒来将怒气撒在自己兄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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