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今日我走后,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即将进入焉府前,裴景黎再度问出声。

他自然知道焉浔月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女子当街调戏自己,没被押进刑部就不错了,不可能顺利逃脱吧。

“这个嘛……本妻主还稍稍用了些小手段,以示惩戒。”

焉浔月讪讪笑着,底气不是很足。

“哦?是什么样的小手段。”

裴景黎也笑起来,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简单来说,就是废了她一只手吧……但是也不一定,万一找个好大夫的话,应该能治好的!”

焉浔月急忙补救,生怕有损自己在对方心中善良的光辉形象。

可惜她忘了,对方从没有把她当做软弱可欺小白花。

“嗯。”

裴景黎简短答应,而后面色如常牵起她的手,向府内走去。

“嗯?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比如怪我心狠手辣之类?”

焉浔月跳到他面前,不死心的观察那张俊脸,努力去找几丝情绪波动。

除了淡漠,只是一抹温和的笑意。

“为什么要怪妻主?妻主这般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若是妻主哪日屠了城,定是那城中百姓该死。”

语气稀松平常,好似每日晨间唤她起床一般平淡。

却叫焉浔月忍不住惊讶的张开嘴巴。

这这这……自己在对方眼里居然像是会屠城的人?

而且,为什么崽子这么相信自己啊?

她对自己都不敢百分百信任……

“不过话说回来,世界上真的有你这么无情的道士么?完全不顾苍生,只站在我这边?”

焉浔月犹疑的挑起眉头,脸上还带着几丝惊怔。

“苍生与我何干?我是道士,不是神仙,救不了黎民苦厄。”

他倒是坦然至极。

焉浔月无言以对。

清醒至此,不愧是他。

佩服。

其实她今日看着那女子痛哭流涕时,一时间不可避免的生出几分愧疚。

如果放在别处,一定会有人说,骚扰未遂而已,何至于废人手掌?

可是他们忘了,如果她不是焉浔月,不是刑部官员,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

那么今日她必定无法带着景黎全身而退。

下场便是,夫君受辱。

更严重一点,家破人亡。

当时她自然没有想到这些,驱使自己重惩那女子的,不过是一股愤怒情绪。

现在想到这个层面,恐惧的感觉立刻袭来,很快她后背便蒙生一身冷汗。

下意识将身边人的手再度攥紧。

暗暗发誓一定要护他周全。

其实,焉浔月的确有些过度紧张。

按照景黎的身手,基本上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女儿,你又去哪了?”

爹爹听见下人回禀匆匆赶来,声比人先到。

焉浔月吐吐舌头,忙拉着景黎入府。

在门口与焉父碰面。

“爹爹,你怎么还亲自来接啊,在家里闷得慌,所以我就带着景黎出门逛逛。”

焉浔月凑过去,满脸讨好的笑意。

眼尖发现那三位嬷嬷站在不远处,心中偷偷叫苦。

“你还好意思说呢,嬷嬷们都告状到我这里了,喜服不选,胭脂不挑,你是要气死为父么?”

说罢,焉荀氏作捧心状。

焉浔月只得又花费一番唇舌,才将人安抚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