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这么一醒,就将昙生的计划全打乱了。
但他又不好将韩江打晕。
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韩江虽醒着,却发起了高烧。
昙生不忍听他痛苦呻吟的声音,便取出一只陶碗给他喂水。
可韩江似乎被高热烧的脑子不好使了,一直抗拒昙生手里的碗。
昙生认为他被烧糊涂了,便劝道:“你发烧了,要多喝点水。”
韩江含糊不清道:“不……我不喝……”
接着他又说了句:“不喝……尿……”
昙生怔了下,心里一滞,连忙道:“……这是水,是……刚送来的。”
这一回,韩江不再拒绝了,大口喝完一大碗水。
昙生摸摸他的脑门,只觉得烫得厉害,只好又用一块破布湿了水给他搭在脑门上降温。
不一会儿,韩江睡了,又或者是昏迷过去了。
昙生立刻起身,拿出金属铲,在自己早就看好的地方甩开膀子挖下去。边挖边将泥土转移进农场仓库。
也幸亏所有泥土只占一个仓库格子。
很快,一个深洞出现。
昙生怕洞顶坍塌,也不敢挖得太宽,只够自己一个人弯腰走就行。
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将洞挖至牢房外的过道那里了,再有一两个小时,相信自己肯定能出了军营的高墙。
此时昙生心里既喜悦又惊恐,就怕自己正挖半截的时候有人进牢房来瞧见地面那个洞。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韩江,那个才二十三岁的青年。
犹豫一会儿,昙生毅然往回爬出洞口,看了看依旧昏睡的韩江,从仓库取出一个大木箱,清空里面的东西,将他抱进去盖上盖子。
他又在木箱盖子上戳两个通气孔,便将木箱收进农场,放在农田的第二纵道上。
小君意在第一纵道的木盆里正委屈哭着,昙生却根本没时间看他一眼,便又出了农场。
昙生再一次钻进洞里,并回身将洞口用土封死。
就这样,他边退边将仓库里的泥土回填堵住地洞,只留出两三米长的通道供自己活动。
又拼命挖了三个多小时,用农场小浮窗查看时发现,他已经出了军营高墙好远。
这会应该安全了。
昙生开始往上挖土,最终破出地面。
此刻外面十分的寂静,没有月光灯火,周围黑漆漆一片。
昙生认准方向,撒腿朝家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家门口,他本以为院门会拴上,没想到一推便开了。
黑暗里,三丫坐在堂屋门口,正抽抽搭搭地哭着。
昙生拴好院门,大步走了过来。
“二哥!”三丫见到昙生,飞扑进他怀里,“你怎么才回来啊。”
“嘘!别哭!”昙生此时无比焦虑,顾不上询问妹妹的情况,只塞给她两只西红柿,“你赶紧回屋睡觉,不许吵!听到没?”
三丫见二哥已经回来了,心里的恐惧无助早飞到九霄云外,心情已然安定下来。
“嗯,我就去睡了。”她拿着西红柿一步一回头去了自己屋子。
昙生急忙回屋,进了农场,将装着韩江的木箱移了出来。
还好,韩江蜷缩躺在木箱子里似乎睡得很沉,没有一丝醒过来的征兆。
昙生将他抱到床上,仔细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只见韩江腿上两处伤口竟有蛆虫爬动,可把他恶心坏了,连忙弄出蛆虫踩死,又取出一只盆,在里面放了两颗水球。
昙生用金属铲去了韩江脚上的镣铐,割去他身上脏污不堪的衣裤,拿了一块干净的布沾着水替韩江清洗全身伤口。
这一洗让他几欲作呕,竟洗出不少大小蛆虫。
昙生有一瞬间后悔救出这个人了。
不说能不能治好他,就是军营里发现犯人逃跑后的搜捕行动,就能让自己跟三丫陷入绝境。
唉,人真的不能感情用事瞎冲动啊,这下子弄回一个大麻烦可怎么好?
但是,人已经被他带回来了,再轻言放弃就对不起自己这番冒险了。
昙生心思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韩江全身用水球的水清洗一遍。
一盆的黑红血水,上面还飘着好几只蠕动的蛆虫。
昙生镇定地去院子外挖个坑,将血水倒进里面,再填土埋了。
回头再看韩江就顺眼多了,如果忽视他全身伤口,也算有个人样了。
昙生找了一条上回清洗过的薄被给赤裸的韩江盖上,随后出了屋子。
他出去不久,韩江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抬眼看了看周围。
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从窗口透进来的朦胧光线,能看清屋里的情景。
灰黑的墙壁,一只木箱放在床前地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韩江只觉得自己身体比先前好多了,虽还在发烧,却好像被治疗过一般,全身不再发出巨痛。
昙生此时正在小厨房靠灶台火膛的墙角处挖洞呢。
这一整夜,他就像个可怜的鼹鼠,不住地掘洞,速度已经被磨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俗话说凡事都是孰能生巧,昙生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可以在地下挖建出一个地下宫殿了。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天已经大亮,三丫起床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二哥,结果,二哥床上竟然躺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不由大惊失色。
“二……二哥?你怎么变了模样了?”
韩江睁开眼,默默看了她一眼,便又虚弱地闭上眼睛。
这时,昙生走了进来,吩咐三丫道:“他是我捡来的,你不可跟别人说,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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