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出使吐蕃的队伍整装完毕。

午时一过,在万千臣民的簇拥下,他们的皇后娘娘代替陛下出使吐蕃,庆贺三公主喜结连理。

远处城楼之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衫男子死死盯住远去的凤驾鸾车,他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他身旁的红衣男子笑问道:“你在我那白吃白喝也有一年多了吧,你是准备一直这么赖下去?我之前可是替你做了坏人,总不至于还要负责你的终生吧?”

红衣人的话很刻薄,但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

轮椅上的青衫男子神情默然,可即便他看起来有些虚弱无力,可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仍是叫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劲的柔光。

柔与刚的最好结合!莫过于红衣人身边的这个青衫男子。

而在两个绝色俊男的身后,正远远站着一白衣女子。

她温婉可人,性子柔顺,此刻见城楼上的风大了,便拿了一件大氅过来。

她替青衫男子披在了身上,再柔柔劝道:“公子,咱们回吧,娘娘已经走远了。”

青衫男子此刻才恋恋不舍的将视线从远处那黑黑的一点上收回。

他随意在轮子上拍了一掌,轮椅就自动被内力推着往楼梯的方向移去。

红衣人笑的更夸张了。

白衣女子没好气的嗔道:“笑什么笑?您可真是为老不尊!”

红衣人一听,当即不乐意了,他强辩道:“我老吗?老吗?凤血可是驻颜神药,我一辈子都不会老的,你这死丫头可不要睁眼说瞎话,小心我告诉你家公子,说你不懂得尊老爱幼。”

“那您是那个老啊,还是那个幼啊?”白衣女子很少会和人开玩笑的,可只要他们三个人独处,她就会很放松。

红衣人气急了,直接大吼了一声道:“倾城!”

“啊!”

鸾车内的慕云卿猛得从噩梦中惊醒。

她身边随侍的宫女赶紧递上一杯安神茶。

也不知怎的,兴许是被聂君寒给传染了吧,自从他失踪后,自己就没一天睡安稳的。

到了现在,就算是玄宗特调的药,也是对自己半点用处都无!

总之就是每晚梦魇。

她一口喝下安神茶,再问,“走到哪了?”

“回娘娘的话,再有三日就能到吐蕃了。”

由于队伍中的辎重太多,所以行进的速度就比较慢。

好在慕云卿在出发前就做好了预算,抛去路上必须要耽搁的时间外,她又提前了两日启程。

此时,暗五的声音从鸾车外传了进来,“娘娘,前面就是入漠北的最后一家驿站了,咱们需在那里停留一晚,次日启程。”

“嗯,本宫知道了,注意防守,临华那边可不会太安静。”慕云卿从鸾车上坐直身子,沉声吩咐道。

暗五领命退下。

当她被安排住进有些简陋的驿站后,便紧闭大门,人却从后窗离开。

那个梦,实在是太逼真了。

在梦里,也是在鸾车中,她的贴身侍女被打晕了,而打晕那个侍女的手,最后是那么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带着熟悉的龙涎香。

明明就是君寒,他回来了吗?还是自己思念太重,才会将梦境与现实给混淆了?

离开风仓渡时,那个别别扭扭,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的玄宗来过一次。

他们午托一族在医术上都是小有成就的。

他板着一张脸,装出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在乎,我们这些外人就是闲的,还要替你调理身体!你就继续作,往死里作!我看你也活到头了!”

最近她的确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除了严重的失眠,还总是会出现视线模糊,以及幻觉。

在幻觉里,她能看到聂君寒穿着一身青衫,坐在轮椅上,冲着自己微笑,可很快就会消失。

她甚至发疯到将风仓渡所有穿过青衫的男人给抓进宫里,一个一个的排查,最后不但没有找到她的君寒,还险些给临华国留下把柄弹劾她是一暴虐的皇后。

但所幸自己很快就清醒了!

她写了罪己诏,悬挂在城门前,又亲自挨家挨户的道歉,这才将事件平息下来。

那之后,无论多少次见到梦中的君寒,她都当那是假的,无论再怎么逼真,也只当是自己病情严重。

可这一次,她没能忍住,趁着落脚于驿站,便偷偷溜了出去。

驿站所在的边塞小城不大,人口也很少。

到了傍晚,街市关闭后,整个城都像被黑夜淹没了一般,行走于外,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而慕云卿却成了唯一的一个活物!

“咚咚咚——”

她寻着那淡淡的龙涎香的气息,来到一户民房前。

寻常人怕是嗅不到如此清淡的残香,可她做到了!

而当民房的门被她敲开时,慕云卿拔腿就往巷口的方向跑了几步,之后僵在了原地。

身后追过来的人,是一个白衣女子。

她头发披散在脑后,只用一根同色的发带束起。

慕云卿停了下来。

白衣女子也停了下来,她就站在离她十几步远的位置。

“王妃……”陈旧的称呼,从白衣女子的红唇中飘出。

慕云卿的身子更是僵硬,心也跟着剧烈下沉。

白衣女子再度开口道:“王妃,王爷他……”

“闭嘴!你给本宫闭嘴!”慕云卿急着打断她接下去的话。

她以为这是幻觉呢,可为什么?为什么从那间民房里走出来的人……会是她?

白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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