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宁荣一体,是源于贾演和贾源兄弟俩。

哥俩一母同胞,一起跟随大梁开国太祖,削平四方,建立国朝,都是战功彪炳,故而一门两国公。传贾代化,贾代善;再传贾敬贾赦贾政;再传到贾环贾宝玉贾珍贾琏,这已经是第四代了。往上算到贾太公,就是第五代。

俩人之中,贾演是兄,封宁国公。贾源是弟,封荣国公。

长兄为尊,所以贾氏的宗祠,就立在宁国府。虽然如今宁国府的日子没荣国府好,不过底子还是这个底子。

所以这祭祖,就得到宁国府来,总不成把宗祠也搬去荣国府?

贾环一阵头大。

贾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笑道:“祭祖诸事,你们府里自然是敬老爷为首,咱们玉字辈的,跟在后面就是。”

贾环这才松了一口气,要只是跟着走走流程,倒还不妨。

贾琏这次来,是要和贾环说说那纺纱生意。还没等他说到正题,贾蓉回来了,见了贾环,递上账目,说是白砂糖铺子封柜,已经盘出了今年的账。

贾环扫了一眼,旁边贾琏眼睛像钻进去一样,拔不出来了。

贾环笑着道:“些许小生意,不足挂齿,也就填一填往年的饥荒,剩点东西过年罢了。”

贾蓉趁机拍贾环的马屁:“琏二叔,你可不知道,就这一个月,咱们已经从这白砂糖上,入账八万银子了!别说积欠都还了,并各处故旧,也都肥肥地送了年礼。这一遭,谁不夸咱们环三爷,年少有为!”

贾环指着贾蓉,向贾琏笑:“别听这说好听的,指望我掏银子呢。”

贾环拍了拍账簿:“你们也辛苦了,往事咱们就都不提,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只要守我的规矩,记得府里的大局,以前的账,我也不想刻薄你们。”

贾蓉大喜,这些日子奔走忙活,不就为了贾环这句话吗?宁国府弄得这么拉胯,要说他们几个当家的男丁没有朝里面伸手,谁信!

有贾环这句话,就算是安心了,好处落肚。

贾蓉心中暗想:听说前几天,环三爷半夜又去了自家媳妇的房里。哼,到底还是这招好使!那个媳妇的来历奇特,他本来就不敢碰,前有贾珍后有贾环,更是让他躲得远远的,权当没娶这个老婆。

贾环也不知道他肚子里龌龊,知道了也不在乎。吩咐下去:“今年来领年节的本宗子弟,都加十两银子。”

这一下,就是小两千银子出去了!

贾蓉巴巴地看着贾环。

贾环点了点他:“你和贾蔷,还有管事的珍**奶,蓉少奶奶房里,都给加二百银子。”

在贾环,这本来是高层管理人员应有的待遇。哪知道贾蓉更想歪了,他自己拿两百,秦可卿居然也拿两百,哪有夫妻两个分头算钱的道理?这年代家族里发东西,都是按房头发的啊!

可见三叔心里,就没当那是我老婆!得了,懂了!

贾蓉心里笃定得很,别看贾环年纪还小,这色心不比贾珍差啊!他也不在乎,反正贾珍在的时候,他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如今贾环当家,他也好处多多,还差个女人?

于是贾环就叫人搬个椅子,坐在天香楼前,看着贾家子弟来领东西。大家知道今年加了十两银子,都跑来跟贾环道谢,气氛倒是很热闹。

贾琏看着也羡慕:“环哥儿,东府里你这么一来,倒是看着向好。”

贾环看他憋了半天了,笑道:“琏二哥,你们府里日子可好过,大姐又封了贵妃!”

贾琏赶紧顺杆爬:“这都是花钱的窟窿啊,那园子,你是不知道,如今算出来,少说要二十万银子!宫里也就赏了二万,正发愁呢。”

贾环道:“行啦,不就是那纺纱的生意吗?图,我都画好了,样品,也叫工匠打造出来了,你找几个熟练的织女,一看就懂。”

新式的纺车,就是历史书上学过的珍妮纺纱机。

纺织这行当,很多人都搞不清楚,其实分两步,一个是纺线,就是把棉花、羊毛等天然纤维,纺成线。第二步是织布,就是用线编织成布。

后面才是印染等工序。

纺线需要的是纺车,所以要收购羊毛棉花。珍妮纺纱机的改进,就是把过去的纱锭放平,于是原本只能纺一个纱锭,现在同时可以管八个纱锭,效率成倍提高。

贾环先选这纺纱行当,也是个简单的道理。织布的利润确实更高,可是一旦开了织布作坊,原材料也就是棉线毛线,都得去外面收购,这就受制于人了,其实规模提高有限。

因此西方的纺织业**,也是从纺纱机开始,就是这个道理。

贾琏得了图纸和样机,欢喜得跟什么似的。他在荣国府里,算是个能出外的人才了,自然看得出这是好生意,做好了,就是荣国府上下几百口以后的衣食来源。

可是想想自己那个爹贾赦,贾琏又有点气馁。干得好又怎样呢?上面直接挖你的墙角,断你的后路!

回头看看宁国府里,欢天喜地拎着年礼出来的子弟们,贾琏一阵羡慕。以后,恐怕要看着宁国府过好日子了。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贾敬也回来了,贾氏上下一起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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