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一脸茫然。她当年被拐的时候才四岁,在拐子那里过了十年,哪里还记得家里的事?

她有些胆怯,朝着贾环靠过来:“环哥儿,我……”

贾环一摆手:“把人带过来,我问问。”一边握着香菱的手,觉得她在发抖,便稍稍用力握了握,让她安心。

那女子被老卒带到贾环面前,依旧死死盯着香菱,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英莲,你是英莲!长这么大,这么好看……”

此时周围也围了一些人,码头本来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一看有热闹,就有人围观。

他们指指点点,彼此交换着信息。

“这是良家人口!被拐子拐了去,卖了做丫鬟!”

“良家人口也该公然买卖?定是权势之家!”

“你没看见那船上的旗号?宁国贾府!这不是权势之家,谁是权势之家?”

“贾府,哪个贾府?”

“嗨,这你都不知道?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哦!那就难怪了!”

贾环听得一清二楚,什么跟什么就难怪了?

他也懒得管这些闲人,到底是托儿还是纯路人。指着那女子道:“你是什么人?”

谁知那女子并不理会他的问话,只是一个劲盯着香菱在看。香菱往贾环身后躲,那女子就绕着贾环来看。

贾环觉得有点棘手了,这怎么处置?一个疯婆子一样,也不说话,身份都不知道。

焦大低声道:“三爷,此处不是问话的地方,带回去慢慢问。以防有人生事!”

贾环想想不妥。这如果只是个疯婆子,那什么事没有。

如果真的是香菱的母亲,也好说,就算疯了,总有娘家人。

怕就怕,是有人生事。香菱这一档子事,手尾很是麻烦,本来就是拐卖良家女子,又卖了冯薛两家,薛蟠个呆霸王还为此打死了人。

如果有心人想要借此生事,又不是在自己地头,总是有点麻烦。

便道:“不用理她,咱们走咱们的,看她跟不跟来。”

一行人上了车要走,那女子忽然扑过来,想要拦住车,被老卒们挡住过不来。

她挣扎了几下,无力挣脱,放声大哭:“英莲,英莲,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娘啊!我的英莲儿啊!”

哭声凄惨之极,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香菱不觉也落下泪来。她一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迷惑地看着贾环:“环哥儿,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可,忍不住难受,就是想流泪。”

贾环眉头一皱,先天一气大擒拿发动,直接将那女子抓了起来,放在车后。

“走,带回去问话!”

话音刚落,几名衙役挎着刀冲过来,指着贾环:“这是怎么回事?当街掳人!快放下来!”

来得这么巧?贾环心中冷笑,直接把车帘一抖:“开车!打起我宁国府的旗号来,谁敢挡路,直接打了!”

在这里扯淡,越扯越扯不清!

焦大答应一声,手里马鞭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那几个衙役措手不及,脸上顿时多了几道血印子。

衙役们连滚带爬,闪到一边,眼睁睁看着贾环的车驾辚辚而过,一脸气愤。

围观人群中有人叫骂:“哪里来的野人,竟敢在应天府殴打官差!这还有王法吗!”

话音未落,那人直接飞了起来,正是贾环先天一气大擒拿再出手。

躲在人丛中还不显眼,这一拎起来,众人看得分明,这不是个衙役吗?不过他穿的比较破,头上的帽子也有点扁,属于白役。

白役就是当时的衙门临时工,不给工资不占编制,数目能比正式衙役多好几倍。

应天府人,对这些白役都不陌生,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人。许多正规衙役不方便做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做。

贾环一甩手,把这人丢在那几个衙役面前,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开车。

几个衙役也不敢再啰嗦了,把戏都被人戳穿了!还闹什么?

他们拉起地上的白役,从小巷子转去附近的一家茶社中,那茶社二楼,正好有个位置,可以看到码头过来城里这一段路。

上去之后,里面有个穿着绸缎的人。几名衙役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丘爷,这事儿可没办成,你老也看到了,那贾环,不好对付!”

丘爷大咧咧一摆手:“无妨!你们只是锦上添花,成不成都没关系。那女子被贾环带走了,这才是要紧的。”

几名衙役茫然不解,连忙追问。

丘爷一脸得意:“你们不懂!那是宁国府的正牌子当家人,一品昭文将军,贾环!能怕咱们这些做公的?要的就是他嚣张跋扈,当街掳人这个由头。等着,咱这就去找苦主,告他贾家强抢民女,还掳走良民家眷!”

几名衙役这才恍然,却又一层不解:“咱们老爷,也是姓贾的,听说还是贾府抬举,才上了如今的官衙正座,就算有这个官司,老爷照样可以判葫芦案。”

丘爷嘿嘿一笑:“他判不判葫芦案,可由不得他!”

几人分开,丘爷绕着圈子,从茶社后面出来,要跑去应天府衙。

谁知刚出茶社后门,眼前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