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听澜接过冰袋和喷雾,柔声道:“谢谢。”

见叶辞目光闪烁,直瞄他鼻梁,遭遇信任危机的霍听澜沉吟两秒,真假掺半地道:“刚才有个视频会议,我就稍微遮了一下。”

“喔。”叶辞一怔,知道霍听澜看穿了他失礼的揣测,登时羞惭加倍,忙不迭点头,“我知,知道。”

霍听澜笑笑,岔开话题:“对了,忘了向你道谢……今天的治疗很有效果,我感觉好多了。”

“不客气。”出于人道主义援助的目的,叶辞咬牙克服扭捏,一鼓作气道,“那些信息素够,够用吗?我,我衣服换下来……还没洗。”

霍听澜失笑,带着几分玩味地重复道:“还没洗……”

可真是毫无身为oga的自觉……

对上霍听澜意味深长的黑眼睛,叶辞蓦地一阵害臊,热度从脸一路烧到屁|股,此地无银地解释道:“是校服外,外套和……衬衫。”

“我知道,”霍听澜温和反问,“不然呢?”

“没,没不然……”叶辞死命攥拳。

这张嘴是彻底不能留了。

他一个结巴,究竟是从哪冒出来这么多多余的话?!

霍听澜适可而止,敛起笑容:“暂时不用了,我现在没有不舒服,你的信息素对我很有效。”

再逗下去……叶辞可能要揍他了。

“……那好。”叶辞匆忙点了点头,步履凌乱地往回走。

刚走出没几步,又被霍听澜叫住了:“等一下。”

叶辞强忍着没拔腿就跑,转身问:“怎么?”

“我们可以更换一下治疗方式。”霍听澜抱臂斜倚着门框,轻抚鼻梁强调伤势,又故作大度道,“不然我的鼻子可能受不了。”

叶辞歉然,登时泄了气,老实道:“您说。”

“从下周一开始,你每天放学尽量早一些回家,来我的书房。我办公,你写作业,我们在同一个房间里相处几个小时,这个程度的信息素交换能对我起到治疗效果,大概也不会使你不适……”

几小时前他还在花木荫庇处把人家虚搂在怀里,连闻带哄的好不要脸,还撕了阻隔贴偷偷揣进口袋里,眼下却重新戴起正人君子的面具,温声询问:“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叶辞想了想那场面,两人在书房各忙各的,怎么都比凑近了闻腺体好得多,忙不迭点了头。

放学直接回家,唯一的问题是没办法去赛车场了,好在他这段时间攒下的存款不少,而且霍听澜待他这么友善,他不必像之前构想的最坏情况那样带妈妈远走高飞,自然也不用急着弄钱了。

而且,他对霍听澜高侵蚀性的信息素已没有起初那么抵触了,考虑到这段时间他们的相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的适应速度已经算得上很快了,100的匹配度确实不是白来的。

……

这周一晚上,叶辞遵守约定早早回家,先在客厅独自待了会儿,做过一番心理建设,这才硬起头皮晃进书房。

书房门大敞着,霍听澜正坐在桌后阅览几份文档,见叶辞来了,抬抬下巴示意道:“坐。”

他没让人额外安置学习桌,这张办公桌够大,一人一半,足以做到互不干扰。

“嗯。”叶辞潦草地一点头,双手抄兜,单肩背着双肩包,另一边肩膀为维持平衡稍沉着,挺酷地大步走到桌前坐下。

……表现不赖。

叶辞卸下书包,抽出套卷子甩在桌上,深吸一口气,自觉心理建设没白做。

若是表现得腼腆扭捏,治疗的气氛也会显得微妙,不如大大方方的。

霍听澜全程安静观赏,眉眼深浓,蕴着抹含蓄的笑。

忽然,叶辞像是察觉到自己被注视,目光躲闪而机警地瞟来。

霍听澜先他一步,不着痕迹地隐去笑意,垂眸阅读文件。

……呼。

叶辞暗自吁了口气,感觉自己神经了。

数学卷子一如既往地难,叶辞挑了几道简单题先做了,随即摸出手机,趁霍听澜不注意,拍下题用搜题软件搜,耐着性子研究题目解析。

应用给出的解析不够细致,题目难度又高,叶辞卡在一个关键步骤上看不懂,不甘心直接抄答案,焦躁得鼻尖都沁出了几颗小汗珠。正犯难着,头顶忽然响起霍听澜低沉的嗓音:“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又在他身旁站了多久,像是早有预谋,要趁机检查他的学习水平。

叶辞手一抖,锁了屏,含糊道:“没什么……”

霍听澜单手撑住桌沿,微微俯身,视线扫过桌上那张大面积空白的卷子,放软了声音,轻轻地问:“有没有哪道需要讲?”

哪道需要讲?

空白的每一道。

叶辞自暴自弃地腹诽着,攥了下手。

掌心潮乎乎的,是看不懂解析急的。

一着急,再加上霍听澜一副要给他讲题的架势,有句话险些就脱口而出了。

——这道题究竟是怎么算的?

这话到了舌尖,叶辞突地想起楚文林向他介绍霍听澜时说过的:一流名校双学位,国际金融的高材生,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拗口的专业的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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