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在最末端的那间石屋,紧靠严从汉卧房的,是孙予如的卧房。

严从汉艰难地挪到孙予如卧房的窗下时,听见屋内有响动,他忍不住偏头往窗户里看,只见孙予如正侧身坐在床上换衣服。

光洁的后背如凝脂般光滑,严从汉无意见到这一幕,羞得赶紧低头后退。

然而,就在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他定了定神,抬眼再看。

孙予如的肩头,竟然有着两道红紫的勒痕,虽然她正小心翼翼地脱下脏衣服,但从动作来看,行动却是异常痛苦。

严从汉立即不声不响地退回屋内,心说:真是为难她了,一个姑娘家,体质柔弱,哪里经得住每日这般肩挑背磨?不行,必须设法阻止她。

晚饭后,严从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孙予如红紫的双肩在他脑中晃来晃去。

这是一个要强的姑娘,上山烧炭已有十几天了,但从未听她叫过苦。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家,还是必须得靠自己的双手撑起来。

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由于没钱医治,二十多天了,这条伤腿并没有明显好转,要想挣钱养家,必须要有个好的身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下地行走啊?

想到此,严从汉内心无比焦急,无尽的惆怅将他包围……

翌日,旭日东升,层层叠叠的朝霞,在太阳的驱使下,向天边平展铺开,艳丽如火!

严从汉坐在孙予如借来的独轮木架车上,到达了莲花峰山脚下。

时令已是深秋,山上红叶摇曳、层林尽染,煞是好看;山野之间,微风轻拂,沁人心脾。

这便是原主数年来辛勤劳作的地方,想必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如此畅快的心境,也从不曾欣赏过这般美丽如画的风景吧。

山路崎岖,独轮车只能推行到山脚。

孙予如将独轮车停靠在路旁,小心翼翼地伸出纤细的双手,去搀扶严从汉下车。

严从汉一眼瞥见孙予如稚嫩的小手掌上,有两个暗红色的血泡。

他连忙收回目光,配合着孙予如的搀扶,滑下独轮车,单腿站到了地上。

“接下来还要走很长一段山路,要不我背你吧!”孙予如说。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男人,你背得动吗?”严从汉说着,单腿直立,故意挺直了胸膛。

果然,严从汉的身形一展开,娇柔的孙予如竟然只到他肩膀的高度。

“你每天蜷在床上,我都忽略了你的身高了。”孙予如幡然醒悟道。

“所以,你扶着我点儿就行,咱们慢慢往前走。”严从汉说完,与孙予如相扶而行,向蜿蜒崎岖的山路走去。

因为腿伤的原因,原本只需一袋烟功夫的山路,严从汉觉得貌似走了半天,并且还累得满头大汗。

“到啦,你看看吧,这些就是我的劳动所得!”孙予如用手指着堆积在竹棚里的木炭,骄傲地对严从汉说道。

“不会吧?这么多?”严从汉上下打量,这些木炭怕是不下五百斤。

“多吗?我总感觉肯定没你平日烧的多。你先坐这里休息,今天咱们再烧一窑,然后就运到府城去卖,卖了钱就给你买药治伤。”

孙予如掏出一块手绢,铺在竹棚旁的一块石头上,让严从汉坐下。

而她自己,则走到一旁的炭窑前,开始整理昨天砍伐来的树木。

严从汉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场景,这个竹棚,是自己当初亲手搭建的,用来堆放烧制好的木炭。

旁边的炭窑,门口开度很小,成人需要半躬着身体才能进入。

炭窑里面的空间则非常大,足足有一人半高。这是当初在发小郭清扬的协助下,两人花了五天时间才建成的。

说起发小郭清扬,可是有些时日没见到这小子了。难道他不知道我已经搬到破庙住去了?

这个整日嘻嘻哈哈、没有半点忧愁的穷小子,也是一名小“卖炭翁”。

别看他也只有十八岁,若论及烧炭,却是一把好手。只不过他在另外一个山头烧炭,除了偶尔卖炭的时候,在府城集市上能碰见之外,平日里竟然很难见到他。

日头渐渐升高,山野间的露水经阳光一晒,迅速蒸发上浮,形成一层层氤氲的雾蔼,飘悬在半山腰。

孙予如已将木材整理好,放入了窑中,开始点火烧制。

片刻之间,窑顶腾起一绥白色的烟雾,在微风的助力下,与山间的水雾融成了一片。

“好了,我也可以歇一会儿了。”孙予如过来,紧靠在严从汉的身旁,一屁股坐到地上,满头尽是黑色的炭灰。

“别动,我帮你拍拍头上的灰。”严从汉轻轻拍着孙予如蓬松的头发说道。

孙予如乖乖地仰着头,任由严从汉拍打,一边开口问道:“从汉哥,咱们这堆木炭大概能卖多少钱?”

“大概三、四百文吧,如果遇到爽快些的买主,说不定可以卖到五百文。”

“这么多?那你说,咱们今天能遇到爽快的买主吗?”孙予如看着严从汉,眼中满是期待。

“看运气吧!这些年总感觉一年比一年冷,每年快到冬天的时候,府城里那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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