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临近黄昏,街上只有三三两的行人在往返穿梭。

一家名叫“济世堂”的医馆还未打烊。

门内柜台旁,一位老迈的大夫正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打瞌睡。

“老先生!”孙予如扶着严从汉进到店内,轻轻叫了一声。

“啊!啊?”大夫突然惊醒,连忙擦掉嘴角的口水,抬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位年轻人。

“我们想求医!”孙予如说。

“嗯,两位身体哪里不适?”大夫重新端坐,开口问。

“是腿,外伤!”

大夫闻言,在孙予如目光的指引下,看向严从汉的伤腿。

“哟,少年郞,快,坐下,让老夫瞧瞧!”

大夫察觉到严从汉的伤势较重,连忙起身走出柜台,向小二招手示意搬椅子过来。

严从汉坐到椅子上,孙予如替他轻轻卷起裤管。

“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夫问。

“被马车压的。”严从汉回答说。

大夫用手轻轻按压受伤部位,问:

“这不是新伤啊?”

“是的,快有一个月了。”严从汉说。

“为何不及早就医?筋骨断裂之伤,必须尽快就医,越早越好,为何会拖延近一个月?”

大夫一边责备,一边仔细察看着伤腿。

严从汉没有回答大夫的问话,低头不语。身旁的孙予如却已眼含泪水。

“骨折了,必须将断骨重接,然后以木板固定。”大夫说。

“请老先生快快医治吧!”孙予如带着哭腔说道。

“嗯,过程略有痛楚,请少年郞务必忍耐些。”

大夫说着,随手从身后搬来一根条凳,将严从汉的伤腿平放在上面。

接下来,大夫施展独特的捏骨疗法,将骨折之处捏合复原,然后在腿的两侧加上木板,再用布带加以固定。

整个过程虽然非常之快,但木板加固完成后,严从汉身上的单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大夫忙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近一个月的时间,新骨已经长出,伤好之后,恐怕……”

“恐怕什么?”孙予如急忙问。

“恐怕腿型很难恢复正常,行走起来怕是有些异样!”

严从汉明白,大夫的话说得比较委婉,所谓的“走起来有些异样”,说白了便是瘸子。

“老先生,求求您想办法治好他,我求求您了!”

孙予如听到大夫的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情急之中,泪如雨下,屈膝跪在大夫面前。

孙予如的行为,令大夫吃了一惊,慌忙伸手搀扶孙予如。

“姑娘不必多虑,若想彻底恢复,也并非不可能,等伤势痊愈之后,可坚持做一些腿部伸屈运动,腿型便可渐渐复原。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需要病人不畏疼痛,并长期坚持才行。”

“这个您放心,我可以做到。”

严从汉听完,觉得看到了希望,连忙脱口而出,看似在向大夫保证,实则是在安慰孙予如。

孙予如听完,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向大夫支付了诊费,并再三表示谢意之后,扶着严从汉走出医馆的大门,将其安坐到炭车上。

“少年郞,别忘了每过十日,便要前来复诊!”

大夫追到门口,对严从汉说道。

“知道了,谢谢老先生!”

孙予如回答完大夫的话,推起炭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孙予如像丢了魂似的,只顾着推车前行。

两人回到破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石屋内亮着灯,严母正和一个人说着话。

是谁来了?

“汉儿,予如,是你们回来了吗?快进来,看看谁来了?”

听见屋外有响动,严母起身喊道。

“清扬?什么时候来的?”严从汉在孙予如的搀扶下进到了屋内。

“哈哈,我卖完第二车炭就来了,刚到片刻。”郭清扬爽朗地说着。

“不必专门来看我,这段时间你可得抓紧烧炭。”严从汉说道。

“不看你,我也该来看看婶婶呀。去医治伤腿了吗?”郭清扬看到严从汉腿上的木板,问。

“嗯,已经把断骨接好了,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严从汉在孙予如的搀扶下坐到了床上。

“那太好了,这两个月你就在家养伤吧,你家的炭,由我来帮忙。”郭清扬拍了拍胸膛说。

“那怎么行?帮我家烧炭,那你家的炭怎么办?”

“我两边跑,不碍事的,大不了等你伤好了,再帮我多烧一些。”

“那样岂不是错过了最佳售卖时机?”

严从汉觉得,不能耽搁了郭清扬,毕竟他们家也很清贫,也需要一笔钱来过冬。

“别跟我客气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你安心养伤,我帮你烧炭!”

郭清扬说话时,脸上总带着几分阳刚之气。

“好吧,好兄弟,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这就对了嘛!”

说完,郭清扬突然靠在严从汉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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