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师兄都是干活的,您说,我们在皇宫施工过程中,最应该注意的是什么呢?”

蔡思诚想了想。“你俩的手艺都没的说,在这方面,为师就不嘱咐什么了。为师只提醒你们,干活的时候一定要牢记两个字。”

“哪两个字?”蒯祥和周文铭齐声问。

“吉利。”

“吉利?”蒯祥不解。

“是的,吉利,”蔡思诚道。“你们知道圣上为何要迁都北平吗?”

周文铭抢答:“文铭知道。都城设于北平,有三大好处。”

“哦?三大好处?那为师就听你来白话白话这三大好处吧。”蔡思诚俨然是在考他。

周文铭终于逮住了个表现的机会,而且是在师妹小芹面前,他侃侃而谈:“第一,北平乃龙兴之地,北枕居庸,西峙太行,东连山海,南俯中原,沃壤千里,山川形胜,足以控四夷,制天下。都城设于北平,就是天子守国门,有利于北部边陲的防务。”

“嗯,这算是一条。”蔡思诚点头。

“第二,交通便利。北平位于京杭大运河起点,大运河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五大水系,南方的粮食与丝绸、茶叶,可以通过它源源不断运至京师。”

“接着往下说。”

“第三,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北平在辽金元都是帝王之都,已绵延四百余年,积淀深厚,有大气象,有帝王气。”

言罢,一脸得意之色。

“还行,面面俱到,”蔡思诚点评。“只是太过复杂。其实一句话就够了。”

“什么话?”周文铭问。

“天子守国门。”

“这句话徒儿刚才说了。”

“你的确说了,可你没说为什么。”

“为什么呢?”

“这就涉及到了朝廷的国策。”蔡思诚解释。“你们也都知道,唐初突厥扰边,大战不断。到了玄宗皇帝,为保长治久安,便在边疆地区设立了九个藩镇。边患是消除了,可节度使和经略使却纷纷做大。他们尾大不掉,中央政府反而军力空虚,形成了守外虚内的局面,直接导致了安史之乱和后来的藩镇割据。”

蒯祥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若有所悟。

“宋朝总结晚唐教训,”蔡思诚继续说。“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加强中央管束,削减边将权力,守内虚外,结果却受到辽、金、西夏等北方强邻的一再侵犯,最后亡于蒙古。”

“强干弱枝。”蒯祥插话。

“对,”蔡思诚道。“这正是司马光说过的话。而我朝总结了唐宋两朝的教训,尤其是当今圣上,既不守外虚内,也不守内虚外,而是天子守国门,索性把都城迁到毗邻蒙古的北平来,虎踞何雄哉!皇帝的心思,你们该明白了吧?”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师父分析到了根子上。”蒯祥道。

“这其实不是师父分析的,”蔡思诚道。“是姚广孝国师告诉师父的。当然了,迁都北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原因虽说上不了台面,却也促使圣上坚定了迁都的决心。”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蒯祥好奇。

“你们听说过景清这个人吧?”

“听说过,”蒯祥道。“建文朝的御史大夫,他为故主报仇,行刺圣上,被处极刑。”

“圣上以磔刑处死了景清,将他的身体肢解,剥皮揎草,再给这皮草尸身戴上枷锁,悬挂于长安门示众。”蔡思诚讲述起这桩十五年前轰动一时的旧公案中不为人知的细节。“据说,一次圣上御驾经临长安门,不知是风吹的呢,还是怎的,系有景清皮草的绳索忽然断裂。皮草景清,扑向御辇,状如犯驾。圣上大惊,下令将其焚烧。叛臣虽诛,其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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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有一日圣上午间小憩……”

永乐元年初夏的一个中午,永乐帝朱棣在南京皇宫的乾清宫中闭目侧卧于榻。

浑身是血的景清手持短刀,蹑手蹑脚地向他走来。

朱棣睁眼,发现景清,慌忙翻身下榻,连滚带爬地躲避。

景清不舍,举着短刀追赶。

朱棣围着桌椅转,景清在后面追。他躲得快一点,景清追得快一点;他脚步慢下来,景清的追赶也慢下来。他满头是汗,总也摆脱不掉景清。他一个踉跄绊倒在地。景清追上,高举起利刃……

朱棣在榻上醒来,大口喘息。他左右环顾,窗外鸟声啾啾,原来是噩梦一场。

他站起身,高喊:“来人!”

司礼监太监黄俨走进。

“皇上。”

“传纪纲!”朱棣惊魂未定。

俄顷,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趋步进入乾清宫。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叩见陛下!”

“你即刻带人去陕西真宁县景清老家,诛灭景清九族,籍没景家部产业!”朱棣下旨。

“喏!”

“景清灭了族,可万岁爷的噩梦非但未消除,反而连绵不断,”蔡思诚继续讲道。“所以很多人说,避开景清的冤魂缠扰,也是促使当今圣上下决心将京师北迁的原因之一。”

蔡信小心提醒:“大哥,这些是传言,不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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