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好午门也不会妨碍石王进宫,他说石料宽丈二,午门的中间门洞宽丈八,通过这块大石料绰绰有余。”

“纸上谈兵易,实际操作难,”周文铭不屑。“只计算石料与门洞的净宽度,可如何泼冰道?如何做冰船?如何搭架子?算上这些,不光宽度不够,即便中间那个最大门洞的高度,咱这五丈长的大石料也抹不过身来啊!”

小芹道:“这个汉王太可气了!二师兄别与他一般见识。凡事不可钻牛角尖。咱们凭什么非得撞他的南墙呀?该拐弯就拐弯嘛!”

蒯祥若有所悟。“诶,这话有道理,凭什么非得撞他的南墙?让我想想。对,该拐弯就拐弯!”

“丫头片子胡咧咧你也当真?”蔡信道。

蒯祥却说:“不,芹儿的话深了!”

“我说什么了?”小芹自己反倒糊涂了。

蒯祥:“既然王爷惹不起,何不另辟蹊径?”

蔡信:“另辟蹊径?”

蒯祥:“是啊。”

蔡信:“说来听听。”

蒯祥:“我还没想好,想好之后再细细向您汇报。这样吧,此事暂时拖一拖,汉王若是再问起,就往蒯祥身上推。”

蔡信:“能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蒯祥转向杨青。“杨叔,工地上还有几块汉白玉大料?”

“长度超过两丈的尚有三块,其中一块四丈有奇,”杨青回答。“还有几块短些的,质地均属上乘。它们都是上一个冬天一起运来的,只有石王太大,撂在了半途上的小井村。”

“把它们给我存好了,谁都不准动。”蒯祥吩咐。

杨青:“贤侄这是要……?”

“另辟蹊径。”蒯祥转向周文铭。“师兄,也许到时候就看你的手艺了。你把最好的石匠给我挑出来十名。”

“好石匠是现成的,”周文铭道。“可你得透个底儿,又想出了什么妙主意?”

蒯祥道:“主意成不成还不好说,尚无十足把握,容我再仔细琢磨琢磨,不过大胆想象总还是不妨碍的。对了,皇宫北面的玄武门我们就别急着封了,南路不行尚有北路。另外,坤宁宫、乾清宫与咸阳、永宁、长安三宫之间的那条东长街务必要保持通畅。”

“你莫不是要把石王从北边运进来?”周文铭猜测。“石王穿过尚未竣工的寝宫,这可以做到。可是若要把石王从那里最终运至最南端奉天殿的丹陛处,且不说兜大圈子,而且还必须绕过此时已完修建好了的三大殿,更别说三大殿两旁的阁廊与阙楼已把通道堵得不剩多少地方了。这行不通,完行不通!”

蒯祥道:“我也只是刚才灵光一现,有了个粗略的设想。总的来说,我们在工程上腾挪,总好过与权贵较劲。”

王妈从厨房中端出热菜。

蔡信道:“好了好了,热菜来了。你们都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今晚大家干啥来了?过节啊!暖居啊!不谈工程了,喝酒,吃菜!”

众人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

北京城东南隅的明时坊一处破屋子里,五十多岁的陈定坐在桌边,吃着冷饭。

屋子里的陈设极为简单,用穷困潦倒四字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桌上一盏昏暗的油灯忽闪忽闪地吐着豆大的光亮。

忽然响起砰砰的叩门声。

“门没插,”陈定高声道。“想进就滚进来!”

门开了,身穿儒生长袍的朱恒走进。

陈定放下饭碗:“你谁呀?有事吗?”他尽管人穷,却志不短,脾气火爆。

“陈叔您好好看看,真不认识我了吗?”朱恒一脸激动。

陈定定睛细看:“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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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恒儿啊!”

“恒儿……张府的恒儿少爷?”陈定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我,您总是抱着哄着的恒儿!”

“十九年前……?”

“对,十九年前。”

建文元年七月初五,北平布政使张昺的府邸内乱作一团。

张夫人与妾室朱氏在屋里坐立不安。少年张恒一脸悲愤。

管家陈定慌慌张张地走进:“不好了,老爷和谢将军被燕王斩了!”

张夫人与朱氏闻讯大哭。

陈定道:“二位夫人别哭了,听说燕王已经下令抄家,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跑路吧!”

张夫人:“我哪儿也不去,老爷的尸身还没收呢!”

朱氏:“夫人不走妾身也不走!咱们一家人生生在一起,死死在一处!”

张夫人:“你走,你带上恒儿一起走!张家的血脉不能断!”

陈定:“你们都走吧,老爷的后事陈定自会料理!”

张夫人对朱氏说:“我与老爷少年结发,理当陪老爷尽忠。妹妹快带上恒儿走吧!”

“我不走!”朱氏态度坚决。

十岁的张恒在一旁攥着拳头说:“恒儿也不走!”

“快走吧,不走就来不及了!”陈定催促。

外边,张辅已经带领着一群手持兵刃的士兵将府邸包围。

砸门声和喊叫声声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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