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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皇宫的午门已经修建了起来。它的城楼高低错落,如朱雀展翅,典雅大气。

杨青带着工匠和军役民夫在平整午门前的地面,蔡信陪着黄俨溜达着走来。

“黄公公,您看,”蔡信介绍道。“这午门修起来了,两个月,一天都没多。”

“嗯,果然很威武。咱家就说嘛,你们肯定能行。这回好了,豁着的嘴终于给封上了。”

“您视察视察,看看哪里不尽人意,让他们及时纠正。”

黄俨四下打量:“这午门修的的确不错,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咱家怎么觉着有点儿别扭啊。”

“哪里别扭?”

黄俨细看:“这午门前面的地面是不是有点儿高啊?”

杨青凑上前来。“督董大人,高就对了,这里面是有讲的。”

“有讲?有什么讲?”黄俨问。

杨青答:“地面稍高,意在使臣工们进入宫城时,会俯身前趋,更显对万岁爷的恭敬。”

“哦,这个意思呀。”

“还有呢。”杨青道。

“还有什么?”

“臣工们走的是上坡路,也讨个步步高升的吉利。”

黄俨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蔡信道:“好了,黄公公。午门您看也看过了,大冷的天,站在这儿干吗?到下官那儿去,下官给您泡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

“行啊,走了这半日,也着实渴了。咱喝茶去!”黄俨乐得离开暴土扬尘的工地。

汉王朱高煦接到枚青派人送来的消息后,心中便一百个不痛快。

他向朱恒和王斌抱怨:“枚青真不中用,非但让本已抓到的蒯祥跑了,还整出了徐妙锦。徐妙锦穿针引线,竟让蒯祥见到了父皇!”

朱恒道:“这也不能怪枚青。臣下以为,还是蒯祥太过狡猾。所幸薛澄的手已被打断,再不能给他画图了。看他回来还有什么可凭恃!”

“这件事父皇会不会怀疑到孤的头上?”朱高煦有几分担心。

“怀疑是难免的,”朱恒道。“尤其妙锦郡主掺和了进去,她是何等精明之人,心细如发呀。不过,殿下也不必过虑,他们手里没有真凭实据,谅他们也不敢在圣上面前指认是乐安的人干的。”

朱高煦点头道:“嗯。可是蒯祥一旦回来,会不会认出枚青?那就麻烦了啊。”

朱恒道:“虽说蒯祥在乐安盖石庙时见到过枚青,可据枚青派回的人说,他在运河上劫绑他们时,始终戴着面具,蒯祥并没有看见他的面容。当然了,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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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朱高煦:“王斌!”

王斌:“臣在!”

“让枚青暂留在东昌吧,把庙观的收尾工作料理料理,一时半会儿就先别在北京城露面了。”

“喏!”

朱恒道:“还有就是,午门已按时完工,冬月来临,已然上冻。大石料可以开始往宫城运了。臣建议,趁宫院尚未铺地砖,应抓紧将大石料运至奉天殿。”

“那就让工部赶紧组织人运吧,”朱高煦道。“只要大石料通过午门进入到了奉天殿,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蒯祥、徐妙锦、蔡小芹、秋红与一队锦衣卫一起,骑马行走在驿道上。

锦衣卫由校尉袁忠带领,他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军官,沉稳干练。

前方一座白色的石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又到东昌了。

小芹手指前方:“姑姑,您看!前边就是芹儿跟您说过的那座石殿!”

“过去瞅瞅?”徐妙锦提议。

“听姑姑的。”蒯祥道。

她吩咐袁忠:“你带人在此等候,我们去去就回。”

袁忠:“喏!”

徐妙锦、蒯祥、蔡小芹、秋红来至石殿前,下马。

妙锦打量着石殿:“嗯,这个拱顶确实砌得有模有样。”

工匠们正在石殿内做内饰。一名工匠闻声出来,一眼认出蒯祥,高喊:“朋师傅来了!”

工匠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跑至殿外。“朋师傅!”“朋师傅!”大家叫个不停。

蒯祥向众人招手:“大家可都还好?”

工匠们纷纷回答:“好着呢!”“多亏朋师傅帮我们砌出了这个拱顶,解了我们的大围!”

“小田呢?”蒯祥在人群中寻找。

“他早走了,”一名工匠回答。“到北京找您朋师傅去了呀!”

妙锦高声道:“诸位,你们还不知道吧?朋师傅其实不是朋师傅。”

“什么意思?”“不懂!”

“朋师傅就是北京皇宫工地的营缮所丞蒯祥,人称巧鲁班!”

工匠们七嘴八舌:“蒯祥?”“巧鲁班?”“真没想到!真人不露相啊!”

一个声音从石庙中传出:“我说呢,原来朋师傅便是天下闻名的巧鲁班啊!怪不得如此了得!”

枚青从石庙里走出,身后跟着两名士兵。他单膝跪地,向徐妙锦行稽首礼:“青州中护卫百户枚青参见妙锦郡主!”

“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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