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信对陆家兄弟道:“不好意思啊,二位,文铭喝多了,平时说顺了嘴,一不留神就秃噜了。我替他给你们赔个不是,二位别在意啊!”

陆贤道:“不敢当,蔡大人。我们哥俩倒没啥,只是进了洞房周所丞别再不着调,继续瞎叫,委屈了我家小妹。”

蔡信道:“那不会。来,我们喝酒,喝酒!”

此时他也只能以酒遮脸,掩饰尴尬。

大家端起酒杯。

洞房里的墙上贴着大红喜字,窗花是一对交颈鸳鸯,床上整齐地铺着红缎被盖。

陆婉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头上仍蒙着红盖头。

秋红陪在一旁。

已是傍晚,洞房里有些昏暗。

秋红道:“该掌灯了,我把红烛给点上吧?”

陆婉:“嗯。”

秋红点燃红烛,洞房立刻沐浴在红色的烛光中,充满了喜庆。

“真好看!”秋红道。“嫂子你掀起盖头看一眼呀!”

“不用了,隔着盖头也看得见。”陆婉低声道。

新郎总不露面,秋红不免有些心急。“都快两个时辰了,新郎怎么还不来?这些客人也真是的,酒腻子,喝起来没完没了,也不体谅体谅咱这里望穿秋水的新娘子!”

陆婉道:“没事的,秋红,大家都是文铭平日里最要好的工友,难得的大喜日子,就让他们都尽兴呗。”

“嫂子,你的脾气可真好!嫂子一定累了吧?把盖头揭下来歇会儿呗?”

“不成,这盖头必须由夫君给我揭,而且还得是用双钩子称杆揭,这样才会天官赐福,婚姻和美呢!”

“那秋红给你倒杯水吧,嫂子。”

“不用,我一点儿都不渴。”

这时,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秋红忙说:“新郎官来了!”

陆婉坐直了身体。

门开了,蒯祥架着烂醉的周文铭走进洞房。

秋红迎上前去:“怎么醉成了这样?”

蒯祥道:“搭把手,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秋红架住周文铭的另一条胳膊,与蒯祥一起,把他扶到婚床上,将他放平,打开被子,盖在他身上。

周文铭一把抓住秋红的手。“芹儿,别走!”

秋红慌忙把手抽回。“周大哥,你喝多了!”

蒯祥朝秋红使了个眼色。“你先到边上去吧。”

秋红向后退去。

蒯祥把枕头垫在师兄头底下时,一滴泪珠顺着周文铭的眼角流下。

蒯祥道:“师兄,好好歇着吧!”

陆婉凑到床前,她已经自己除去了盖头。

“他大兄弟,我来吧!”她对蒯祥道。

“好吧,嫂子,我师兄今儿个高兴,多喝了些,你别在意啊!”

“我不在意。你走吧,文铭不会有事的,我回头给他泡杯热茶,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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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酒。”

“好,那蒯祥就走了。”

“谢谢你!走吧!”

蒯祥转身,与秋红一起离开了洞房。

……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新房。

和衣躺在婚床上的周文铭伸了个懒腰。

陆婉把脸盆端到床边。“相公,你醒啦?”

“我这是在哪儿啊?”周文铭仍有些糊涂。

“在自个儿家里呀!我们成亲了。怎么,你都想不起来啦?”

周文铭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昨儿个喝的太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给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陆婉扶他下床,从脸盆里拧出一条热手巾,递给他。

“相公,擦把脸吧。”

周文铭一边擦脸,一边寻思。

“昨晚我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吧?”

“你什么都没说。你师弟把你送回来,你就人事不省地倒下了,搬也搬不动你。不过你倒是夜里起来过一次。”

“起来做什么了?”

“吐呗,吐得昏天黑地。给你收拾干净了,想帮你宽衣吧,你也不让。”

“对不住了啊,娘子!”周文铭不好意思。

“没关系,谁让我们是夫妻呢!”

门口传来敲门声。

“起来了吗,大哥大嫂?”秋红的声音。

陆婉道:“秋红啊,进来吧!”

门开了,秋红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热腾腾的早点。

“秋红妹妹,昨晚你没走啊?”陆婉问。

“周大哥醉得厉害,蒯大哥就让秋红留了下来,万一有啥事,也好照应着。昨晚我就睡在了隔壁,今儿个一早,到街上买了些早点,给你们送来。周大哥昨儿个光喝酒了,没吃啥东西,肚子里空着,赶紧垫吧点儿。”

周文铭望着秋红。他隐约记起自己拉她的手,叫她芹儿,不由脸红了。

陆婉道:“秋红妹妹一起吃点儿吧。”

“不了,秋红吃过了。你俩先吃着,秋红就在隔壁,有事招呼一声,我就过来。”

“谢谢你了啊,秋红妹妹!”

“别客气,嫂子!”秋红转身出屋。

周文铭定定地望着陆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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