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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来蒯祥家登门造访。

蒯祥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忙问:“出了什么事?”

“你不是想托人在山东寻访小芹姑娘吗?”

“怎么,有人要去山东?”

“圣上已任命郑和为南京守备太监,执掌下番军,不日启程。我们不若请他在南下的一路上,帮助打听一下,特别是山东境内。”

蒯祥想了想。“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三保大人办事牢靠,最值得托付。只是,他王命在身,不知能否分出神来,关照到蒯祥的这点个人小事。”

“这怎么会是你的个人小事呢?”于谦道。“小芹姑娘义救圣上,功在社稷。朝廷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好吧,既然你如此说,这回就劳烦劳烦三保大人吧。”一向不愿开口求人的蒯祥也只好放弃自己的做事原则。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找三保大人1

于谦拉起蒯祥,前往内官监。

郑和启程前往南京这天,于谦与蒯祥一同来文明门外给他送行。

五十五岁的郑和一身戎装,左边朱卜花,右边唐观保,一队盔明甲亮的士兵簇拥着他们。队列中的旌旗上是大大的“郑”字。

于谦道:“三保大人此次前往南京,肩负朝廷重任,祝大人马到功成1

郑和道:“谢二位的吉言!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们回去吧。”

蒯祥道:“我们在京城遥祝大人一路顺利1

“廷瑞,你的事郑和记在了心上,”郑和道,前日蒯祥和于谦拜访他,已经向他讲明了所托之事的全部细节。“咱家会留意查访,设法把小芹姑娘给你找回来。即便找不到,也会每处地方挨排儿查问,看他们是打哪儿失去踪迹的。”

“谢谢三保大人1蒯祥道。

朱卜花提醒郑和:“时候不早了。”

郑和朝蒯祥、于谦拱拱手,转过身去,与朱卜花、唐观保一起,跨上马背。

蒯祥和于谦望着郑和的队伍渐行渐远。

田铎和李默坐在乐安州牢房的地上扯着闲话,阵阵嘈杂声从牢房外的走廊上传来。

门开了,牢头走进,高喊:“田铎1

“田铎在1田铎站起身,高声应答。

牢头道:“你不是抱怨闲得长白毛了吗?让你出去活动活动。”

“怎么个活动?”

“砌城墙。”

“正好,俺是石匠,在京城修过皇宫。”

“吹吧你就1牢头撇嘴道。

“谁吹谁是小狗子。”

“是骡子是马,过会儿便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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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扯了扯田铎的衣襟。

田铎朝李默点点头,轻声说:“记着呢1

汉王朱高煦与王斌、朱恒坐在王府暖阁中吃饭喝酒。

王斌道:“大王这些日子尽忙大事了,宵衣旰食,也忒辛苦了些。”

朱高煦道:“此时不辛苦,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了。比起父皇靖难时经历的九九八十一难,这点儿辛苦又算什么,我们这只是刚刚开始。”

朱恒道:“大王说的对,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朱高煦道:“还是先生有学问,一套一套的。”

“话虽如此,”王斌道。“可是大王,正因为辛苦,咱该快活的时候也得快活着呀!劳逸结合嘛1他显然话里有话。

“甭拐弯抹角,”朱高煦道。“有话直说1

“大王您忘了吧?臣给大王备下的那个妙人儿,已经等大王好几个月了。”

朱高煦一时没反应过来。“妙人儿,哪个妙人儿?”

“小芹姑娘啊1王斌提醒。

“哦,你不说孤真差点儿忘了,工部侍郎蔡信的那个侄女1朱高煦想起来了。

“没错,她还是巧鲁班蒯祥未过门儿的媳妇呢。咱们在京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大王您也未能上手。这回可好,头一口鲜该着大王您先尝1

“说的好!这口鲜孤一定要先尝!她此刻人在何处?”

“臣下把她安排进了城北的一处小院子。她在那里巴巴地等了大王好几个月,都望眼欲穿了呢1

“哈哈哈哈1朱高煦大笑。“好吧,今日后晌恰好没啥大事,过会儿你就带孤过去,孤也该关心关心她了1

“遵命1

朱高煦端起酒杯。“来来来,寡人怜香惜玉1

田铎与一群州监狱的轻罪囚犯在乐安城头修城墙。

半年多没摸瓦刀,田铎的骨头节都痒痒。重操旧业是那么的愉快,他熟练地垒着石头,砌着砖,手脚极为麻利。

牢头在一旁看着,频频点头:“活不错,确实有两把刷子。”

田铎开始膨胀:“正儿八经的皇家工匠,何止两把刷子?”

“你真的在京城修过皇宫?”牢头问。

“当然了,不光修过皇宫,还修过皇陵,朝廷里的大官,俺认识的海了去了1田铎唯恐别人小瞧了他。

“行啊你,今儿多赏你个窝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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