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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朱瞻基病了,病得很重。他侧卧在乾清宫寝宫的病榻上。太医盛寅在给他把脉。

盛寅把完脉,跪拜,然后起身,走到隔壁暖阁,张太后和孙皇后在此等结果。

“怎样?”张太后焦虑地问。

盛寅摇摇头:“臣该死,皇上之疾非臣之力可以回天。”

孙皇后在一旁垂泪。

张太后对盛寅道:“你下去吧。”

当年张太后尚为太子妃时,盛寅曾力排众议,用破血剂治好了她的怪病,从此她对盛寅的医术百般信任。如今盛寅说皇帝不行了,她相信,那肯定就是真不行了。看来该准备后事了。

张太后和孙皇后走进寝宫。

病帝挣扎着要爬起来。

张太后按住他。“儿啊,别动,你就好好躺着吧。”

她与孙皇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朱瞻基凄凄惨惨地说道:“母后,儿子心里清楚,知道这一次是捱不过去了。”

张太后强忍住眼泪,违心地安慰他:“不要说丧气话,好好静养,大明朝还等着你治理呢1

朱瞻基道:“儿子不是说丧气话,天数有定。既然母后来了,皇后也在此,儿子有一件身后之事要对你们两个说。”

“说吧,娘听着。”此时此刻,张太后不得不面对现实。

“儿子在宫外另有一个骨血,祁钰,你们都知道。”

“你二叔侍女所生,有辱皇家颜面。”张太后道。

朱瞻基道:“不论这孩子的生母是谁,他却是儿子的亲骨肉。儿子走后,他们母子在外边无依无靠,儿子将死不瞑目。”

“你要怎样?”张太后问。

“儿子请求母后,将他们母子接入宫中,给他们一个名分。”

张太后不语。孙皇后抹眼泪。

朱瞻基道:“这是儿子的最后一个愿望,母后就答应儿子吧1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宫女上前为他接痰,手巾上满是鲜血。

张太后长叹一声。“娘答应你,接他们进宫,给他们名分。”

朱瞻基流泪道:“儿子在这里谢谢母后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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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莹在家教七岁的儿子朱祁钰读书。

“你给娘背背《三字经》。”

朱祁钰背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陈符大踏步走进屋,他的身后跟着侯泰和两名宫女。

“吴莹、朱祁钰听旨1陈符高喊。

吴莹领着儿子跪到地上。

陈符展开一卷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丹徒女子吴氏,侍朕有劳,生育皇子。特封吴氏为吴贤妃。吴氏之子朱祁钰乃朕之骨血,封为郕王。皇天有德,太后慈恩,特懿准吴氏母子即刻搬入景阳宫居祝钦此1

吴莹泪流满面,接过圣旨,叩头不止:“臣妾吴莹,谢太后慈恩,谢皇上隆恩1

陈符扶起吴莹。“恭喜贤妃娘娘!恭喜郕王殿下!请贤妃娘娘带上小王爷,随陈符进宫去吧1

蒯祥将五府六部衙署图纸设计了出来。根据皇帝的意思与内阁的指示,它们统一设在大明门北侧。大明门两边各修建东西向廊房一百一十间,称“千步廊”;东、西折再建向北廊房各三十四间,东接号称“龙门”的长安左门,西接号称“虎门”的长安右门,皆连檐通脊。依照文东武西原则,东侧的千步廊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的衙署,外加钦天监与太医院。而西侧的千步廊则是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千步廊的北面即是东西走向的天街。

方案得到了各方面的认可,蒯祥和陆祥马上带领工匠们投入到了施工中。

工程拉拉杂杂地持续了小一年,衙署已初见轮廓。这天,蔡信匆匆来到工地,面色阴沉。

蒯祥迎上前。“师叔来啦?工程进展顺利。师叔您看,大家干得热火朝天。”

“你先把这儿放一放。”蔡信道。

“怎么?莫不是朝廷又改主意了?”蒯祥问。

“圣上不行了1蔡信的话语有如晴天霹雳,蒯祥与陆祥一时都惊住了。

蒯祥道:“早听说圣躬不豫,没想到竟如此严重!可惜呀,圣上春秋鼎盛,正是干大事的好时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蔡信道:“宫里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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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能做些什么?”蒯祥大致知道师叔的意思。

“张太后已命吴大人和我主持景陵工程,这里的事情先让锦祥干着,你随我去天寿山,带领工人把今上的景陵给拾掇出来。”

“是,师叔。”

“幸亏未雨绸缪,景陵已经提前动工。”蔡信庆幸地说。

公元一千四百三十五年,大明宣德十年元月初七,宣德帝朱瞻基晏驾,享年三十六岁,庙号宣宗。

朱瞻基与他父亲仁宗皇帝朱高炽在位的十一年,史称仁宣之治,内有三杨辅政,外有猛将守边,吏称其职,政得其平,纲纪修明,仓庾充羡,岁不能灾,闾阎乐业,民气渐舒,蒸然有治平之象。

八岁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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