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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珵再次来到首辅陈循家。

“听说国子监祭酒的任免圣上另有打算了?”徐珵没好气地问。

“是啊,”陈循道。“已经决定挽留萧镃。”

“徐某所求,于大人跟圣上说了吗?”徐珵刨根问底。

“说是说了,可被圣上驳回了。”

徐珵深表怀疑:“圣上一向对于大人言听计从,宠信有加,独独这件事驳回了他?没这么简单吧?一定是于大人不肯为我真使劲儿,甚至从中作梗。”

“依老夫看,此事不能怨于大人,听说还是因为你在朝堂上提议南迁的事,被皇帝记住了。”陈循解释。

徐珵大吐苦水:“皇帝还真是好记性!可徐某当时在朝堂上说的也是大实话呀!动这个念头的,岂止徐某一人,多少大臣都把家眷送去了南方。就说我那个老同事江渊吧,我们聊过,其实他与徐某的想法完全一样,认为应该南迁。可他在左掖门听说了徐某的遭遇,登上朝堂后便立即高呼固守,博了个满堂彩,从此官运亨通,现已入阁预机务,甩我徐某八条街!我徐珵能力远在他江渊之上,就因为说了句实话,便沦为众人的笑柄,还被皇帝给牢牢地记住了。冤不冤啊?不公平,实在是不公平1

陈循半开玩笑地说:“皇帝对徐珵有成见。你改个名字不就不是徐珵了吗?”

徐珵茅塞顿开:“对呀,改名字。这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朝臣那么多,我一个从五品的侍讲,无足轻重,换个名号,莫非圣上还能记住我是谁吗?谢谢陈大人提示1

“真改名字?”

“当然真改!可叫什么好呢?”徐珵略作思考。“有了,徐有贞!陈大人,从今日起,徐珵就改名叫徐有贞了1

也先、伯颜帖木儿、赛罕王兄弟三人在也先的营帐中饮酒。

萨日娜匆匆走进。

“小妹?好些天不见你人影,去哪儿了?”也先问。

萨日娜没理会他的问话,而是说:“大哥,我给你带来个人。”

“带来个人?”也先诧异。“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萨日娜向外高喊:“进来吧1

也先十七岁的次子阿失帖木儿走进。“父王!二位叔父!阿失帖木儿有礼了1

也先惊异:“二娃子?你不好好在答鲁城侍奉你伊吉,跑这儿来做什么?”

阿失帖木儿道:“孩儿正是奉伊吉之命,来向父王传话的。”

“你俩先坐下吧。”也先吩咐。

萨日娜和阿失帖木儿入座。

也先问阿失帖木儿:“说说吧,你伊吉要你传什么话?”

阿失帖木儿道:“伊吉知道了大明天子的事。她老人家说,父王若是敢动谋害大明天子的念头,她就一头撞死给父王你看1

伯颜帖木儿吃了一惊。“怎么,大哥,你要杀太上皇?”

“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先道,他再次转向阿失帖木儿。“究竟是谁跟老太太嚼的舌头?”

萨日娜抢先回答:“是我跟额吉说的。”

“你?我说你怎么这些天没了影子,原来跑去了答鲁城。可是,你怎会知道我的事呢?”也先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1萨日娜抢白道。

也先做怒:“你想干什么,小妹,挑事?”

伯颜帖木儿正色道:“大哥,小妹没错。我们瓦剌人一向是当面锣对面鼓,从不屑于此类背信弃义的龌龊勾当。大哥,这不像你呀1

也先道:“太上皇设计擒杀喜宁,他就不是背信弃义吗?他能背信弃义,我就不能?你总得让我出出这口恶气吧?”

萨日娜道:“喜宁是个什么东西?背叛主子的无耻小人。照我说,早该杀1

“你懂什么?”也先道。“喜宁是你大哥我的宝贝!他最懂大明朝廷,没了他,就如同蒙上了你大哥的一只眼1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好坏不分了?”萨日娜道。“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交者,利尽则散。喜宁敢背叛他的前主子,日后他就敢背叛你,全在是否于他有利1

伯颜帖木儿道:“小妹说的没错,喜宁卖主求荣,不是好东西!大哥你让这小子给迷惑了。有件事臣弟一直没告诉大哥。”

“什么事?”也先问。

“在北jing城下,吴瑾曾派人潜出城,给臣弟送来了一封他得到的密信。大哥猜猜,这封密信是谁写的,写给谁的?”

“谁写的?”

“喜宁写的,写给景泰帝的内廷大总管兴安,恰好被吴瑾给截获了。”

“信上说了些什么?”

“大哥自己看吧。”伯颜帖木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也先。他刚刚请内行核对过这封信的笔体,今晚带在身上,本就打算拿给兄长看的。

也先看信,越看越怒。“喜宁这个王八蛋!竟敢勾结兴安,要里应外合,从我内部攻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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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帖木儿道:“是啊,多悬啊!幸亏吴瑾把信截了下来。”

也先问:“你为何不早拿出来?”

“臣弟担心这有可能是封伪书。于是一面派人监视喜宁,一面请人核对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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