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额头。“朕有些头疼,今日不说这事,改日再议。”他显然十分纠结,尚未做好接哥哥回来的思想准备。他朝一旁的兴安使了个眼色。

兴安立刻领悟,高呼:“退-朝1

朱祁钰站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轻声向兴安吩咐着什么。

群臣齐声:“臣等恭送陛下1

王直、胡濙、高谷、李实、罗绮一道走出文华殿。

兴安追了出来。“诸位大人且慢1

大家站定。

兴安道:“你们这些人坚持派遣使者去与瓦剌交涉,接太上皇回来。咱家想问一句,如今朝中有文天祥、富弼这样敢作敢当的人吗?”

大家一时都张口结舌。谁都知道,以兴安的行事作风,是不会追出来说这番话的,这一定是皇帝命他所为。

王直终于高声道:“朝臣听从天子的派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敢推辞危难1

兴安摇摇头,一脸怀疑地走开。

这时于谦走来,表态道:“方才诸位在朝堂上说的,于某完全赞同1

王直道:“于大人要主持公道啊1

“于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说话要说到点子上。”于谦道。

“点子?点子在哪里?”王直问。

“椅子。”

“明白了,于大人是说,圣上担心……”

“王大人明白就好,此刻不必说破。”

王直问:“那应该如何向圣上解释呢?”

“诸位不必为难。棘手的事情,还是留给于某来做吧。”于谦道。

太后吴莹在景阳宫里喝茶。

侯泰匆匆走进。“娘娘,孙太后来景阳宫了,说话就到1

“她终于来了。”吴太后放下茶杯。

外边传来太监的呼喊声:“仁-寿-宫-太-后-驾-到1

一名宫女引领孙太后走进景阳宫。

吴太后起身相迎。“姐姐来啦?姐姐请坐1

两宫太后相对坐下。

“大晌午的,姐姐不在仁寿宫午休,来我这里,一定是有事吧?”吴太后问。

孙太后开门见山:“朝廷的议和使者李实和罗绮已从瓦剌返回,这事妹妹听说了吧?”

“钰儿与我说了。他说,太上皇在瓦剌被伯颜帖木儿他们照顾得还不错。”

“还不错?仰人鼻息也叫还不错?”

“妹妹失言了。”吴太后道。

孙太后叹了口气。“镇儿被执敌国已经一年。妹妹你也知道,我那个儿媳思念夫君,哭瞎了一只眼,跪瘸了一条腿,可怜呀1

“妹妹明白,姐姐是在责怪我没有督促钰儿接他大兄回来。”

“我知道皇帝顾虑什么,其实大可不必。”孙太后道。

“姐姐倒把我给说糊涂了。”

“钰儿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国君,镇儿即便回来,他也不会再惦记那把椅子了,只图个全家团聚。”她主动递过一颗定心丸。

吴太后道:“姐姐,是我粗心,办事不周到。我这就去与钰儿说,督促他尽早接上皇回来。”

“那就有劳妹妹了。宣宗章皇帝只有他们两个子嗣,兄友弟恭,先帝在泉下才会安心。”孙太后的话绵里藏针。

用罢晚膳,太后吴莹在景阳宫里闲坐。

景泰帝朱祁钰像往常一样,来到景阳宫。他向母亲施礼:“儿子给母后请安1

吴太后板起面孔。“我担不起你的请安1

朱祁钰摸不着头脑。“儿子做错了什么,惹得母后如此不悦?”

“娘且问你,你是不是说过将来要和娘一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这话儿子说过。”

“那你为何如此恋栈,坐上了龙椅就不想起来?”

朱祁钰道:“儿子明白了,母后是怪儿子没把哥哥接回来。一定是有人跟您嚼舌头了,是谁?”

“你甭管是谁,是不是吧?”

朱祁钰转向在一旁伺候的侯泰。“谁来过景阳宫?”

侯泰小声回答:“仁寿宫后晌来过。”

“朕就知道是她!母后,您不懂,这皇帝的宝座不是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的。您想过吗,一旦儿子放弃了大宝,多少跟随儿子的臣子都会遭殃,甚至人头落地1

吴太后道:“娘不是让你放弃皇位。你当这个皇帝已经是既成事实,没人与你争,没人与你抢。娘是让你把你哥哥接回来。他在塞外受苦,你就忍心不管吗?”

“哥哥当初一味听任王振摆布,弄得朝纲混乱,如今受些苦,不也是他的果报吗?”朱祁钰辩道。

“做人要讲良心,”吴太后道。“你的皇位是你哥哥腾出来的,当初他若不委你摄政,你能当上皇帝吗?素有贤名的襄王不是比你更合适?你如今身为一国之君,万乘之尊,不要做让人戳脊梁骨的事,让天下人说你是宋高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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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一时语塞。

“好好想想吧,听娘的,把你哥哥接回来1吴太后道。

景泰帝朱祁钰在奉天门御门听政。

兴安高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1

王直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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