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皇家叔侄相见,这与石曹有何关系?”

李贤道:“圣上在谨身殿设宴,与自己的这位五叔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的交心畅谈。襄王提醒圣上,天寿山郕戾王亡妻杭氏寿陵违制,此话深得圣上心意,补上了个大疏漏。”

“我说呢,怪不得前几日出动了三千锦衣卫,前往天寿山,捣毁了杭氏的寿陵,原来根子在这里。”

“最是无情帝王家,”李贤也不禁感叹。“各有各的小算盘,即便素有贤名的襄王,也在所难免。”

“咱们扯远了,李大人接着往下说。”

“接着往下说,”李贤道。“襄王走的时候高高兴兴,而圣上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莫不是襄王哪句话得罪了圣上?”

“哪里会,”李贤道。“襄王与圣上相谈甚欢,叔侄感情好得不能再好,圣上一直把襄王送至午门之外,握手泣别,目送叔父离去。”

“那圣上又为何会脸色难看呢?”蒯祥不解。

“襄王给圣上解开了一个疑团。”

“什么疑团?”

“于大人是以何罪名被杀的?”李贤问。

“拥立外藩呀。”

“哪家外藩?”

“襄王……世子。”蒯祥若有所悟。

“对呀,圣上通过与皇叔一番长谈,推诚相见,彻底明白了,所谓的迎立襄王世子,根本就是空虚来风。襄王走后,圣上立刻命人找出襄王当年的两道奏疏,一道是圣上亲征瓦剌时的,一道是圣上被执、帝位空置时的。襄王的这两道奏疏都是谢绝入京,言词恳切。尽管第二道奏疏送来时,景泰即皇帝位已成事实,但也足见襄王毫无觊觎帝位之心。这样一个小心谨慎、躲避权力唯恐不及的亲皇叔,何以会勾结于谦等大臣为自己儿子图谋帝位呢?”

“圣上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

“当然,可圣上却是有苦说不出啊,只能心中暗恨误导他诛杀于谦的徐有贞、石亨、曹吉祥。”

“如此说来圣上已经不信任他们几个了?”

李贤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分来早与来迟。你也听说了吧,那回石亨带着他手下的千户卢旺、彦敬大摇大摆地走进文华殿,要圣上任命这俩货为锦衣卫指挥使和指挥同知,圣上勉强答应了。他又得寸进尺,要求圣上擢升他的同乡孙弘为工部尚书,圣上没有应允,石亨便气哼哼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在皇帝面前竟也敢如此张狂,太不像话了!他就嘚瑟吧1

“天欲其亡,必使其狂。徐有贞已倒,石曹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1李贤预言。

“虽说石亨、曹吉祥他们惹得皇帝不高兴,可犬子关在东厂,怕是等不到圣上收拾石曹,犬子已先被曹吉祥给收拾掉了。”蒯祥依然忧心忡忡。

“蒯大人不是想听听李贤的主意吗?”

“请大人不吝赐教。”

“去找袁彬。”李贤指点。

“袁彬?”

“对,令郎的上司袁彬。他与令郎共过患难,以他的为人,绝不会见死不救。”

“可是,东厂与锦衣卫是两条系统,东厂是不会买锦衣卫的账的。再说,如今锦衣卫当家的是卢旺,石亨的人。”

李贤道:“卢旺是锦衣卫的正职,这个不假,可他刚刚上任,根基未稳,锦衣卫里依旧是袁彬说了算。况且,袁彬可不是一般的指挥同知,他与圣上的关系你也清楚,通着天呢。皇帝本欲将他扶正,没料想半道上杀出个石亨,硬推卢旺上位。皇帝大概是觉得委屈了袁彬吧,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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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商辂大人在南熏里的宅邸赐给了他,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原来如此。”

“更为重要的是,李贤听说,圣上打算给也先修一座庙,地址已经选定,就在咸宜坊的西市大街。”

“给也先修庙?李大人说的也先,可是瓦剌的那个天盛大可汗?”蒯祥问。

“正是,北元天盛大可汗绰罗斯?也先。”

“蒯祥愚钝,圣上被也先扣了一年,好不容易才回来,也先如今也死翘翘了,他怎么会想起来给他修庙呢?”

李贤道:“圣上北狩期间,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和妹妹萨日娜郡主对他照顾有加。景泰六年,也先与伯颜帖木儿被阿剌知院杀害。圣上是个十分念旧的人,每提及他们,便心有戚戚。我听说,他打算派恭顺侯吴瑾随马克顺去塞外看望伯颜帖木儿的遗孀阿塔塔来阿哈。”

“马克顺是哪位?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生埃”

“就是瓦剌平章皮儿马黑麻,”李贤解释。“也先既死,皮儿马黑麻不久前投奔了咱大明,圣上赐给了他房屋器物,还给他起了个汉人名,叫马克顺。”

“皮儿马黑麻来归之事倒是听说了,只是不知道他改名马克顺,”蒯祥道。“他与犬子钢儿倒是也有几分交情。”

“恭顺侯和马克顺的使命是将阿塔塔来阿哈及她的四个儿子接来北/京。在此之前,圣上要先在京城给也先修一座庙宇。”

“可此事与东厂释放犬子有何关系呢?”蒯祥疑惑。

李贤道:“令郎在瓦剌侍奉过圣上,他与也先、伯颜帖木儿、萨日娜郡主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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