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海深深地打量了邵锦泓一眼。

他和邵锦泓好歹也当了这么多年哥们儿,邵锦泓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与生俱来一股傲慢劲,心里一套嘴上一套,有时候明明在乎得抓心挠肝,偏要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别扭得人神共愤。

赵向海把目光落在胡里身上,唇角不易觉察地勾了勾。

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邵锦泓把谁带出来过。

胡里算是第一个。

胡里见着赵向海一直在打量自己,眼睛眨巴两下,咧出一口白牙,礼貌地笑道:“赵总好。”

赵向海也回了个儒雅的微笑,看着胡里的眼神更带了几分深意。

三个人无声地朝着高尔夫球区走去。

走到豪华的休息室,胡里脚步顿了,指着地上看起来挺高档的羊绒地毯,问:“这儿铺地毯了……我鞋底挺脏的,要脱鞋吗?”

邵锦泓一听胡里这小家子气又没见识的话,眉毛紧紧地拧了拧,刚想开口,赵向海忙插嘴,温柔道:“这儿有专人清扫,不用担心这个,进去吧。”

胡里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往里走。

赵向海刻意放慢脚步,让胡里先进,尔后走到邵锦泓身侧。

邵锦泓盯着胡里的背影,语气硬得吓人:“我就料到了,这玩意儿带出来迟早给我丢人。”

“什么丢不丢人的,”赵向海笑着说,“他第一次来罢了,哪儿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说完,他又看着邵锦泓紧绷的脸,补充道:“我说你这么一口一个玩意,一口一个给你丢人,说得好像你多不待见他似的,也不怕把人家心给伤着。”

邵锦泓梗着脖子,傲慢道:“我本来就不待……”

一直走在前头的胡里回过头,眼睛似有若无地扫了邵锦泓一眼。

邵锦泓剩下没说的那几个字突然像是长了刺儿,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了。

赵向海似笑非笑,等到胡里走远了些,才拍拍邵锦泓的肩膀,友情劝告:“邵哥,你有的时候性子不要那么别扭,好好探探自己心里的想法,该明说就明说。否则就你这傲慢的个性和毒嘴,糊里糊涂的,人家还真以为你把他当鸭子,没一点儿感情。”

邵锦泓听这话,总觉得心里被搅得波澜起伏,像是有什么不乐意被人瞧见的东西被公开挑明,晒到了太阳底下,怪不舒服。

下意识想反驳几句,却什么都没能驳出来。

他只好怪怪地看着赵向海,问:“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净帮着他说话?”

赵向海深沉地拍拍邵锦泓的背:“我是不想让你在渣男的路上一去不返,兄弟。”

邵锦泓:“……”

两个人并肩进了高尔夫球区。

球区内还挺热闹,今天这商谈本就不算正式,老总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儿,要么闲聊要么说正事儿,再有闲心的就打两局高尔夫,气氛倒还活跃。

邵锦泓一进门,先环视一圈,找到了窝在休息区的胡里。

胡里正局促地坐在沙发上,两只手乖乖地握着膝盖,周围是他不认识的人,他连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浑身上下就是大写加粗的尴尬俩字。

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邵锦泓时,像是发现了可依赖的救星,眼睛灯泡似的噌噌发亮:“邵哥。”

邵锦泓见着胡里这发亮的眼神,心口莫名蹦出几丝愉悦来。

他走上前:“干什么?”

“邵哥,这些人我不认识,你带我来干什么?”

“不用你干什么,”邵锦泓接过侍者托盘上的酒,径自啜了口,“你是我带来的伴儿,好好呆着充场面就行,别的不用你管。”

胡里道了声哦,闷闷地坐回去。

邵锦泓难得啰嗦,又叮嘱几句:“你就好好在这儿坐着,别到处乱跑,等结束了我再带你回家,知道了吗?”

胡里点头,看着邵锦泓走远,开始和那群满目精明的老总们握手言谈,他才堪堪呼出一口气,托着脑袋发呆。

侍者拿着托盘,礼貌地问他:“先生,需要来一杯香槟吗?”

胡里嘴里干得慌,下意识伸手去拿。

手指刚触到冰凉的高脚杯,蓦地又收了回来:“算……算了。”

侍者:“如果需要其他的,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胡里耐不住喉中干涩,眼珠子咕噜一转,放低了声音:“请问,能给我来一杯豆奶吗?”

侍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豆奶,”胡里重复道,“……最好是热的。”

侍者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奇怪的要求,脸皮子僵硬了半晌才堪堪扯出笑:“也……不是不可以,稍等。”

胡里松了口气,转回头。

旁边突然响起一道含笑的男声:“在这种场合喝豆奶,你这人还挺有意思。”

胡里抬眼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颇有格调的年轻男人,双腿随意交叠,英俊的脸上敛着调侃之意,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打量,风流又放肆。

“问你话呢,”那男人迟迟没得到胡里的回答,也不恼,只是径自坐过来几分,迫近了问,“酒量太差,喝不了酒?”

“不是,身体有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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