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泓风风火火回了市中心公寓。
推开门,空荡荡的公寓层,空无一人。
他不信邪,拧着眉头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大小房间推开看了一遭,又纡尊降贵地趴下扫视床底,甚至连被子都掀开抖了三抖,愣是没找着半个人影。
胡里没回家,溜了。
邵锦泓气得一脚踹在玻璃几上,吱啦一声响。
来之前还想着,要是胡里本本分分在家里待着,到时候再愿意低头说几句和软话,之前犟着骨头不听话还往他身上丢东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虽然实在放肆,他也允许胡里放肆这么一次,不计较了。
却没想到,胡里直接溜了。
这种完不被当回事的感觉让邵锦泓心情瞬间糟糕透顶。
他的胸膛大力起伏,抓起手机给姜助理打了个电话,语气森冷得让姜助理在暖气如春的屋子里直接感受到三九天的可怖:“把人给我找出来,马上。”
姜助理往暖气片靠了靠,确认自己不会被老板的语气冻坏:“邵总,您找谁?”
邵锦泓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胡里!”
姜助理这下真懵了。
上午还发朋友圈庆贺土货完蛋,此生不见,傍晚老板就让他疯狂找人。
好险的转弯,好骚的操作。
他支支吾吾地问:“您不是不和他住了吗,怎么……”
“马上找人,别的事不要问,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挂了。”
姜助理拿着嘟嘟响的手机,原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既然老板已经下了死命令,他就是心里再不乐意,也得硬拽着精神开始往这个局那个局的打电话,又是找线人又是调记录,忙活好半天,直到七点半才把胡里的去处发给了邵锦泓。
邵锦泓在公寓里气得脑子嗡嗡疼,连抽了几支烟。
听到手机震动声,他撵灭烟头翻出手机,找到姜助理发来的信息。
当看见胡里现在居然在中心医院的时候,他只觉得背上像被泼了盆水,哗啦啦惊凉了一片,心口拢着的熊熊怒火被浇灭大半,升腾而起的是焦灼的烟。
胡里为什么这个点会在医院,莫非出事了?
邵锦泓连思考都来不及,脚步已经先行迈出了公寓门,带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开车直奔中心医院。
一路红灯,邵锦泓的手指都快在方向盘上戳出洞来。好不容易到了中心医院,他按着地址直奔住院部三楼。
三楼,空荡荡的走廊,吸顶灯亮着惨白的光。
胡里有些瘦削的身子坐在一间单人病房门口的铁长椅上,仰着头靠着墙,双眼紧闭,呼吸匀浅,像是睡着了。
邵锦泓赶得太急,有些喘气,看见胡里安然无事地坐在病房门口,他那颗悬着的心砰地一下砸回了沉甸甸的实地上,呼吸也不自觉地放慢了。
目光扫过胡里身侧那只又旧又小的银皮箱,邵锦泓目光暗了暗。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停驻了会儿,透过小玻璃窗往里头扫了一眼。
病房内光线昏暗,只能看到病床上被子凸起个形状。
邵锦泓知道胡里有个妹妹身体不好要住院,但具体是什么病,胡里从未对他讲过。他拧了下眉,悄悄坐到胡里身边,盯着胡里的脸蛋看了好一会儿。
胡里对此浑然未觉。
他今天实在是累坏了,睡得极沉。
昨天和邵锦泓闹了那么一场大的,他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完蛋了。趁着邵锦泓还没回过头打击报复,他连夜收拾东西离开了豪华公寓,在医院对付着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去片场,把自己那芝麻大点的戏份拍完,他思忖着得从现在起多赚点钱备用,省得到时候胡蝶真要动大手术,他却囊中羞涩付不出钱,那就得绝望了。
于是他联系了以前认识的朋友,迅速接了个发传单的活,工资日结。
东三道西三道,顶着寒风来回跑了一下午,到手一百二。
钱刚揣进兜里还没捂热乎,他转手又掏出来在鲜膳斋给胡蝶买了现熬海鲜粥,看着胡蝶喝了粥补了身子,自己在楼下面店凑活了碗素面加蛋,才觉得身心疲惫得重了三斤,直往地下坠,坐在椅子上就睡得死沉。
邵锦泓近距离地看着胡里的脸,呼吸小心轻微,像是生怕把人吵醒了。
胡里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迷迷糊糊中叫了声:“邵哥走了。”
邵锦泓听见他睡着了还叫自己,一颗心泡了热水似的,当下软了大半。
胡里又叫:“小蝶。”
他的头慢慢往旁边歪去,要歪倒的时候,堪堪靠上了邵锦泓移过来的厚实的肩膀。
胡里睫毛颤了颤,没醒,嘀哩咕噜说了会儿糊涂梦话,终于吐了句清楚的。
他说:“哥好累呀……”
邵锦泓心口刹那像是被薄薄的刀片横剐了一道,疼得一抽。
在胡里将醒未醒之际,邵锦泓轻轻起身,弯过走廊,下了楼层,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胡里醒过来的时候,揉了揉眼皮子,看见眼前站了个人。
皮笑肉不笑的姜助理。
姜助理僵着脸,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