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泓逼婚成功,脸色却不算好看。

他觉得自己签了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心里不快得很。

在生意场上,他锋芒毕露,无往不利,凭借自己的实力、人脉,再加上邵家原有的基础,这么多年几乎没栽过什么大跟头。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这一跟头栽大了。

他不但亲手结束了自己将近三十年黄金单身汉的逍遥时光,背上了丈夫和准爸爸的责任,还为了达成目的,步步退让,同意在胡里面前收余恨,免恃傲,且自新,改性情。

从来只有狐假虎威的道理,闹了这么一出,邵锦泓觉得简直像老虎反过来给狐狸伏低做小,上供伺候一样可笑。

脸色乌沉沉地进了书房,邵锦泓直到傍晚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胡里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怀着孕,胡里愈发嗜睡,一张小脸儿浸在傍晚金红的晚霞柔光中,身上盖着的小薄毯被扯得歪七歪八。

邵锦泓久久地盯着胡里的睡脸看,骂了句:“粗神经。”

语气虽重,脚步却轻。

他近乎无声地挪到胡里身边,呼吸都控制得极其微弱,然后半跪下来,先帮胡里盖好小毯,又从旁边拿过一只蓬松的软枕,动作极轻柔地垫到了胡里脑袋下。

胡里睡得正沉,邵锦泓这一番动作也没能惊醒他。

他只是闭着眼歪了脑袋,咂了两下嘴:“哥要结婚了。”

邵锦泓手蓦然停住。

胡里继续梦呓:“……嗯,被逼的。”

邵锦泓咯吱咯吱咬牙,心里头冷飕飕道,你字儿也签了戒指也戴了,肚子里崽子都两个月了,生米都已煮成熟饭,就算被逼,也得老老实实过来结婚。

胡里咕噜了两句听不清的,接着呓语:“原来还有人肯要我。”

邵锦泓一听这话,心里起起伏伏的,又软了下来。

包养胡里前,他让助理调查过他的家世背景,确保来源干净。

他自然知道胡里从小被领养,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一个人带着妹妹北上,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城市宛如流浪狗一般,挣扎求生。

他瞧着胡里愈发尖削的下巴,心脏隐痛,气声轻哼:“是,我要你,你和宝宝我都要了。”

“以后就老实待在我身边,乖一点,我不会不对你好的,知道吗?”

话说得柔情,他禁不住俯身凑过去,想要趁胡里睡着,在他唇上点一下。

唇瓣还没碰到,胡里忽然怪怪地笑了两声:“……我就说他脑子不太正常。”

邵锦泓脸色瞬间冻僵。

他眯了眯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胡里的脸蛋,恨不得直接扑下去把这个做梦嘴上都不饶人的东西吻个死去活来,最好嘴唇都咬破,让他再睡!

到底还是没舍得。

邵锦泓憋着股气站起身,狠瞪了胡里一眼。

躲到阳台给家政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看着人,邵锦泓在屋子里徘徊半天,拎着两个大袋子出了门。

开车到了赵向海家。

赵向海开门,看见邵锦泓还有些吃惊:“怎么突然过来了,找我有事?”

邵锦泓绷着脸点点头,进屋。

他在屋子里环视一圈,问:“你家肖总不在家?”

赵向海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耸耸肩,苦笑:“我哪还管得了他……不提他,来找我什么事,这袋子里装的什么?”

邵锦泓也不拘着,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把袋子递给赵向海。

赵向海打开看,半袋子是烟,一袋半是酒。

是价值不菲的典藏货。

这些烟酒,当初应该都是躺在精美的包装套盒里的,如今就这么光秃秃地被邵锦泓装进袋子,跟拎大白菜一样拎到了他家。

邵锦泓说:“送你了。”

赵向海从里头拿出一瓶年份极好的白雪香槟,讶然:“……这可都是好货,送我?干什么,你要戒烟戒酒?”

邵锦泓点点头:“是该戒了。”

赵向海原还不明白用意,脑子里猛地一闪,拍拍脑袋,在邵锦泓对面坐下,笑道:“我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了……还没恭喜你呢,竟然转眼成了准爸爸,吓我一跳。”

邵锦泓抬起手,淡然道:“嗯,不止是准爸爸,我月底结婚。”

一茬接一茬,唬得赵向海缓不过神,瞪着眼啊了半天。

邵锦泓把自己这些天的打算和心路历程简单讲了一遍,赵向海才逐渐缓过劲儿来,吃惊道:“你这人生还真是跟飙车似的,急速漂移。”

邵锦泓哼了一声,脸上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哥们俩实实在在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家政阿姨打电话过来说胡先生醒了,邵锦泓才匆忙告辞回家。

回家路上,他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了车,打包了好些饭菜回去。

每点一道菜,他都要抓着服务员仔仔细细地问这道菜里头具体有哪些食材,怀孕的人能不能吃,有没有什么影响。

他在外人面前本就习惯严肃,气场也骇人,吓得服务员说话直发抖,被问到最后,脸都白了。

回到家,家政阿姨拎着垃圾袋出来:“邵先生回家了。”

邵锦泓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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