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下巴抵在她肩头上,说要陪她看,但其实也只是在捣乱。

他留着心思故意在她耳边痒索索的呵着气,轻声说话,说的什么又听不清;方惟只顾躲他又被他揽着躲不开。最后只好合上书,回头向他说:“不看了,睡觉吧。”

他向后微微仰了仰,言不由衷道:“再看一会儿吧,还早!”

他也就是一说,不想方惟着实与众不同,她从善如流地看看他,点头道:“你说的很是,那你坐到那边去。”她说着伸手去推他。

他一下恼了,两臂收紧了搂住她吼道:“你还真看起来了,跟我睡觉!”说着一扬手把台灯关了。

她呜咽着推他,推不动,那册被面上的《太平广记》“啪”的一声,跌落在床边的地板上。

方惟是一向有早起的习惯的,然而这天天刚亮时,她醒了一瞬,被他一翻身压在身下去,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了。还好是礼拜天,没有什么要紧事,她枕着他手臂,被他清晨的唇须刺醒,迷糊的又是推又是躲。身上觉得从没这么累过,整个人滑进被子深处去。

她游龙般灵活的要躲到床尾,被他一手揽着腰身提上来,威胁她说:“你再躲,我就再来一次。”

她此时完清醒过来,睁圆了眼睛极识时务地向他点头道:“我不躲了!”

他看着她目色流转的眼睛,满意的笑了,低头吻在她眉头上,似是想起什么,低声说:“我听飞鸣说,顾老师有了身孕了,你知道么?”

方惟一听,撑着要坐起来,又被他按住,摇头说:“不知道啊,我上次去的时候她怎么没说!”

“许是才知道的吧,”他寥寥说着,仍按着她肩头,又凑到她耳边来说:“我们呢,我看我们还是床上再勤勉些,不然怎么追得上他们……”

这个人简直是食髓知味,满脑子只有这件事了。方惟瞪着眼睛看他,趁他不备坐起身来,别有深意的夸奖他道:“你已经够勤勉了,可堪表率,佟先生适可而止。”她说着话悄悄去拿衣服披在身上一欠身起来了。

他靠在床头上来,定心的看她站在窗边梳头。

他是晚上的车票回上海,不让她送出门去。他们站在门口,她说:“不用常来,这么跑来跑去的,也太辛苦了。”眼睛看着他,说的是违心的话。

他自然听得懂,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抱着,带着歉意和忧心说:“家里父亲的病很不好了,要是有什么事,离不了人。”一边低头看她,向她交代道:“万一事情出来,我走不脱,会叫阿四来接你,知道么?”

方惟听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