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指的是什么,但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有许多猜测和想象,心里又因此而有些蠢蠢欲动。

我说,高兴。

因为我确实没法不高兴。

他就站在我面前,我这样近就能看到他,我可以和他说话,不必像等他的短信一样等得那么煎熬,不必像那天在国金下面看到他的时候那样沮丧,不必去想是不是有距离,是不是有困难,是不是无法获得一个结果。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看到他就很好了,看到他我就觉得我有勇气去改变未来的一切。哪怕我知道我并不聪明,并没有过人的才华。

我想我真的很喜欢阮荀,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所以我愿意。

阮荀伸手要把盒子接过去,他笑着挑了挑眉说,不讨厌我了吗?

我抱着盒子侧过身,说,我来拿。

我觉得脸上有点烧,但还是低声道,不讨厌啊,狗哥,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阮荀笑了两声,手臂绕过我的脖子,道,那以前骂我的短信怎么回事?

我说,狗哥你怎么还记得啊,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啊。那你还打过我呢,我都没记仇。

他收紧了手臂,靠在我肩膀上,说,给你十个胆你都不敢记仇。你敢吗?废材。

我说,不敢。

他靠得太近,我觉得我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要是一直这么近就好了。

我忍不住转过头看他,他正看着我笑。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种笑容,就是特别包容的浅浅的笑,不是他一贯的放肆和无所谓。

这样的笑就像是一把锁,牢牢的把我锁在他的世界边缘。

我觉得好像我再往前走一步他也不会生气,好像把我们的关系再拉近一步他也不会讨厌。

有没有可能他会给我一个机会呢?

如果我够努力的话,有没有可能他会试着接受我呢?

我听到丁彦祺的诧异的声音,他说,阮荀,你怎么在这里?

阮荀放开我,说,特意赶回来看你的画展啊,不欢迎吗?

丁彦祺打量了他一眼,又打量了我一眼,看得我胃都跳起来了,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跟个贼似的。

他舔了舔嘴巴,讽刺说,什么时候我在你心里有这种待遇了?

我赶紧把盒子抬起来,说,丁哥,这是狗哥送你的礼物。

丁彦祺抿了抿嘴,说,礼物?

我说,是啊,狗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丁彦祺笑了两声,挑着眉头盯着我,道,我来看看他送我的什么。

他两三下把盒子揭开,然后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对阮荀说,我说是什么呢,临时打主意,机场买的吧。

阮荀说,不要算了。

我低下头一看,确实是书,好多本,就是类型太杂,里面还放着两本杂志,还是被人翻过好几次的那种。

这礼物也太寒碜了,我都不好意思把盒子递给丁彦祺了。

丁彦祺反而是毫不介意的端了过去,然后略带戏谑的口气道,别告诉我你回来是为了看我的画展的。

阮荀笑笑,说,进去逛一圈。

晚上是丁彦祺请吃饭,我挨着周敖和阿生坐,但老是扯着眼睛瞟阮荀,我当然自以为是无人察觉的,其实早被丁彦祺看见了。

有一次瞟过去,就和丁彦祺的眼神撞上了。

他很温和的弯了弯嘴角,神色平淡。

我有点慌,不知道丁彦祺会怎么看我。

我起身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丁彦祺在门外等我。

他很直接,他问我,纪文,你喜欢阮荀吗?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我想说喜欢,但是在丁彦祺的注视下,我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尽管他很温和,我还是无法不认为他是在质问。

质问我,和我的资格。

我明白我和阮荀之间的差距,不仅仅是物质经济层次上的,还有时间上的差距。

丁彦祺本人就是摆在我面前的距离。

阮荀有一段被丁彦祺描绘为纠缠的过去,我不知道会不会刻骨铭心,毕竟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但我可以想象那段感情在他生命里留下的印迹。

我说,喜欢。

我还没有懦弱到连有人问我,我都不敢承认的地步。

丁彦祺说,纪文,你们不合适。

我问他为什么?

丁彦祺说,因为不该让你浪费时间陪他走出来,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我抓着门框的大理石贴瓷,心脏都快坍缩成黑洞了,我说,丁哥,我喜欢他啊。我会变得更好的。

丁彦祺说,纪文,你已经很好了。不好的是阮荀。我希望他能尽快从那段感情中摆脱出来,但不希望带他走出来那个人是你,这里面只会有伤害,快乐不会多。

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敷衍我。

我想丁彦祺没有恶意,可我还是难受得不得了。

我说,丁哥,是因为孟夏吗?你说过他们已经结束了。

丁彦祺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今天是孟夏的生日吗?阮荀晚上约了和他碰面。如果你和阮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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